她伸手探过去, 冰凉凉的一片, 邓砚尘应当离开很久了。
身体各处虽带着酸疼,但却十分干爽。
模模糊糊间许明舒想起昨晚她似乎未着寸缕的一边泡在浴桶里, 一边半挂在邓砚尘身上。
头脑中的记忆一点点清晰, 许明舒僵硬地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羞得不知该如何见人。
偏偏房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逼得她不得不赶紧起身。
沁竹敲着门一直朝里面询问着,她家姑娘从来没有夜里锁门的习惯,一时间她也不知里面究竟是怎么了。
许明舒探出脑袋朝外应了一声, 敲门声方才停止了。
沁竹贴着门, 急道:“姑娘既然醒了, 快些起吧,邓公子和长青公子他们已经要启程了!”
许明舒一惊,她睡得天昏地暗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一边往身上飞速地套衣服,一边不禁在脑海中胡思乱想。
邓砚尘这个人怎么精力这么充沛, 昨日忙了一整日, 晚上又不依不饶地拉着她折腾到了四更天。
天没亮就起身偷着离开, 这会儿已经装备整齐准备出发了!
真是让人惊奇!
她来不及穿鞋匆匆下了床准备给沁竹开门, 路过铜镜时, 又倒回去看了一眼。
许明舒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入夏她穿得本就单薄, 脖颈前胸处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晕。
无奈, 她只好从柜子里挑了件略厚的衣裙出来,简单的梳洗后将自己的衣领系的高高的方才出了门。
沁竹呆呆地坐在廊下的石阶上, 见她出来方才站起身道:“姑娘都穿戴好了?我们快点出门吧,方才夫人还叫盛怀来催你呢。”
许明舒提着衣裙朝外迈了出去,“那快走吧!”
沁竹跟着她身后,眉头微皱小跑跟上她不解地问道:“姑娘今日天也不热啊,你怎么穿这么多......”
留在军营的玄甲军集结完毕,邓砚尘身着灰黑色的盔甲端坐在白马之上,身后的披风猎猎而飞。
同各位亲友一一拜别后,他正打算调转马头归队,却见徐夫人身后有一双眼望向他,像是有话要同他讲。
二人对视时,裴誉垂下眼帘同以往那般抱着怀里的刀缓缓朝他走近。
邓砚尘微愣,他没想到一向孤傲的裴誉今日也会过来送他。
待人走至面前时,邓砚尘率先拱手道:“裴兄。”
他朝裴誉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离京的这段时间,明舒那边还要劳烦裴兄多看顾她的安危。”
裴誉唇微动,随即道:“放心。”
裴誉一向沉默寡言,邓砚尘见怪不怪,“裴兄先前教我的刀法尚未学明白,待我回来请你喝酒,再同裴兄你好生请教一番。”
邓砚尘在说到“回来”二字时,裴誉神色一凝,握着刀鞘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