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砚尘没做声,自顾自的拆卸身上的盔甲。
胸口的铁甲被解下后,他脸色一白,眉心微微抽了抽。
长青见状忙上前握住邓砚尘的手臂,看见他衣衫中央带着些暗红色的血迹,急道:“怎么回事,上次的箭伤还没好吗?”
长青挥了挥手,军医匆匆带着箱子过来要给邓砚尘清理伤口。
里衣刚一被掀开,胸口处的血洞里一团污血流淌下来。
军医盯着伤口处思索着,“这不对啊,将军的箭伤已经有四五日了,怎么还没愈合?”
长青盯着创口处细小的裂痕,问道:“是不是一直没得到好的休养,挥枪动作幅度大扯到了伤口才如此。”
军医一边清理伤口,一边涂药包扎,听见长青的话还是困惑地摇着头。
邓砚尘忍过了那阵药物的刺激痛,叹了口气道:“马上就要下雪了。”
长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营帐外阴郁着的天,北境的冬天总是比其他地方要来的早一些,雪下得也格外大。
每每入了冬,雪一下来很容易让队伍在风雪中迷失方向,面临饥寒交迫的困境。
他们来了北境已经快两个月了,起初长青还兴致勃勃地和邓砚尘打赌,过年之前定能击败敌军,拿到投降书风风光光地回京过年。
刚一过来时,大大小小地打了不少胜仗,也助长了玄甲军的气势。
无论是将士还是主将,都很难抵挡乘胜追击的诱惑。
同巴图打胜得那场仗,连同着多日来的成功一时间冲昏了他们的头脑,沿路追过去时落入圈套。
长青和邓砚尘当即勒马,眺望向北侧时,果然看见一人单枪匹马地冲过来,正是等候已久的乌木赫。
在他身后,蛮人的铁锤军紧随其后,马蹄震得地面颤抖。
邓砚尘奋力掩护部队撤离,慌乱中不慎被一只箭矢刺中胸口。
这一次,饶是长青心里不服气,也不得不意识到蛮人是有备而来。
无论是作战方式还是军力,都比以往强上数倍,他们一早就做足了准备,就等玄甲军闯入棋局。
“增援之事朝廷一直未给答覆,左翼损失的三成人马,尚未能得以填补。”
长青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明日再叫人拟一封文书送回去。”
邓砚尘眸色淡淡,没有再开口。
“昨日接到沿海交战地的来信,说侯爷那边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长青伸手挠了挠头,“若是朝廷一直未能派遣兵马增援,兴许我们可以求助於侯爷.......”
后半句话他没说,但他想邓砚尘早已经心知肚明。
前提是,他们得撑得到靖安侯大获全胜的那一天。
“这次朝廷送来的粮草能支撑多久?”邓砚尘问。
说起这个长青面色更差了,“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