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介率先跃上,喝道:“陈七,过来受死!”
“呵……”
顾璵不理会,只问道:“几位前辈能否做个见证,此番比斗乃自愿切磋,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好绝的心肠!”
郭可敬对徐介也极有信心,冷笑道:“你既然自请,那就随你去吧!”
“谢前辈!”
顾璵也跃上场地,徐介则看了眼他腰间短剑,愈发嘲讽:“陈家真是越来越没落,不仅符术稀少,连武技都来凑数了。”
“凑不凑数,你试过就知道。”
“大言不惭!”
顾璵跟其拉开距离,没有妄动,他第一次与人斗技,还不清楚怎么个形式。郭可敬喊了声“开始”,两个字尚在耳边回响,他突觉背后一凛,急忙纵身闪开。
砰!
一株水缸粗的巨大藤蔓凭空钻出,狠狠砸在地上,又猛地一甩,体长暴涨,竟像一条凶悍的青色蟒蛇扑过去,要将他生生勒死。
顾璵见状,身上忽翻出一层黄色光芒,嗖地向下一沉,整个人遁入土中。
“想跑?”
徐介双手挥动,半个练功场的地面都翻涌起来,青砖碎裂,犹如一只巨大的生物在地底游窜。
轰!轰隆隆!
刹时间砖土炸开,一只很抽象的巨兽钻了出来,冲天而起。硕大的头颅顶端,立着一个小小身影。
顾璵身上已经变成金光,及时施了金甲术。
巨兽大嘴张开,穷追不舍,他就像个被戏耍的花球在空中翻飞躲避,足尖在兽头上连踩,每次都险之又险的避开巨口。
猛然间,他身形一纵,高高跃起,张口一吐。
嗤!
匹练般的白气再次喷出,刚好斩在巨兽的脖颈处。巨兽立时软成一滩泥浆,那白气去势不减,又直奔徐介。
“哼!”
徐介的鼻孔中也喷出一道白气,同为庚金属性的道术,二者相撞,在空中发出戗的一声,好似金戈铁马,又同时消失。
从开始到现在,徐介始终站在原地,压根没动过。顾璵却颇为狼狈,而且他连用三术,稀薄的真气愈发不足。
徐介并不蠢,清楚这是对方最大的弱点,仗着功力深厚连连猛攻。一时间,顾璵无暇还手,一味逃窜,落得灰头土脸,衣衫破败。
“嗯,徐介果然更胜一筹!”
观战的郭可敬大为满意,捋着长髯缓缓点头。
吴老子的面色逐渐难看,他在顾璵身上下注,赢了最好,输了也没啥损失,无非又被压过一头,反正也习惯了。
唯有荀玉面露担忧,真正为顾璵惋惜。
“哈哈哈,陈七!我早说过,有你哭的时候!”
徐介右手往胸口一拍,嚣张大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轰!
一团耀眼金光将其包裹,翻腾变幻,一个丈高的金甲巨人跳了出来,眉目与徐介有几分相似。
金光巨身术,使之身形暴涨,似金甲神兵,力大无穷!
这巨人举着夸张的重兵器,一步就迈到跟前,当头砸下。
轰!
结实的地面被轰出一个大洞,再过了数息,整个练功场都变得破破烂烂。顾璵一时躲避不及,后背被兵器扫到,身子一扑倒在尘烟里。
“哈哈哈!”
金甲巨人大笑,声音沉闷如雷,大步追上去重兵砸落。
砰!
荀玉险些失声,只见那烟尘四起,碎石迸溅,明显再无活路。可她总觉得那孩子尚有保守,差的是什么呢?
她念头急转,对了!
他还没有拔剑!
嗤!
似乎为了验证她的念头,那角落尘烟翻涌,弥漫如雾,而这雾气猛地一颤,突有青芒闪动。
这点青芒如豆,眨眼间又迅速扩大,宛如凭空中绽出了一朵青花。
紧跟着,青芒越来越多,一连七朵青花层层绽放,带着碧寒的幽光迅速推进。
“这是什么?”
徐介本能的觉得危险,刚要躲避,却根本躲闪不及。七朵青花瞬间暴涨,一眨眼就罩住了丈高的身体。
哢嚓!
哢嚓!
细碎刺耳的声音响起,巨人身上显出密密麻麻的裂纹,然后砰的一声!
巨身术被破!
徐介目瞪口呆,自己占据上风,正要干死对方,结果还没等反应过来,巨身术就消失了。刹时间,他仿佛从厚甲包裹的骑士,变成了寸缕不着的婴儿。
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渗入骨髓,心底竟滋生出一丝恐惧!
“不可能,你不可能打败我!”
徐介反应也不慢,先不管什么情况,又是一哼,嗤!
白气从鼻孔中喷出,向着前方射去,耳边忽传哗哗水流,一条粗大的水龙从虚空跃出,呼啸着与白气搅在一起。
一时间,水光波动,白气翻涌,夹杂着含带腥味的泥土草屑从空中散落,在眼前交织成一片奇景。
而徐介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他隐约看到,从水幕中飞出一点寒芒,冷若孤星,疾若闪电。
浑身的汗毛立时竖起,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跟着脖子一凉,几点鲜血划出,割裂的伤口被风一吹,痛的无比清醒!也痛的无比恐惧!
“陈, 陈七……”
一柄短剑稳稳抵在自己的喉咙处,比剑更稳的是那只手。手掌不大,明显还没长成,但此时此刻,没有一样东西比它还令自己害怕。
“陈昱,陈少爷……我输了,我认输!”
徐介在生死关头,表现的极为合格,颤声道:“你赢了,名额你拿走,我回家后定送上重礼,日后见你,退避三舍……退避三舍……”
“条件不错,可惜没兴趣。”
顾璵笑了笑,从那双惊恐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对我来说,还是杀了你更好些。”
噗哧!
在郭可敬的喝止声中,剑尖一送,血溅三尺!
(沙漠骆驼真的好听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