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如兰和华不石沿着“大鲸鱼”的尾鳍前行,走得并不算快,因为这条天然石径只有数尺宽窄,又不时有蛇类当中阻路,必须等它们爬开之后方才可以过得去。
又走了半个时辰,二人才真正爬到了“大鲸鱼”的背脊上。在山石间的攀爬行走对于轻功高强的司马如兰来说轻松得很,可是跟在她身后的华不石却已经腿脚乏力,气喘吁吁了。
司马如兰停下了脚步,说道:“我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吧,前面不远便是第三道天堑啦。”
华不石坐在了一旁的石块上,用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兰儿小姐现在总可以告诉我,那第三道天堑是什么了吧?”
司马如兰也在这位大少爷的身边坐下,说道:“前面的两道天堑都是必须有所准备,才能够过得来,第三道却是不用,只考验人的胆量,华先生胆大包天,定是不用担心的。”
华不石道:“你可是太过奖啦!我一向最是胆小,兰儿小姐不肯说,就是有意要吓死华不石了!”
司马如兰轻笑道:“好吧,看在我们是好朋友份上,兰儿就先告诉你吧!第三道天堑是一条临崖的石桥,只要不畏高,小心一些便可以走得过去。”
华不石道:“原来如此。若只是走过石桥,倒还算好。”
二人歇息了一会儿,待华不石的脚力恢复,才继续前行。大山路上又走了大约一盏茶工夫,便来到了司马如兰说的第三道天堑的所在。
如果说前两道天堑还有些名不符实,这第三道天堑却是实实在在的沟堑。
眼前的这条大沟足有五六十丈宽,不下百丈深,是“大鲸鱼”背上的一道巨型的裂缝,而沟堑之下便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更为奇巧的是,在如此一条沟堑之间却有着一道尺许宽的石桥凌空飞架,竟能直通到对面。
二人来到了沟堑前,司马如兰并不迟疑,迈步走上了石桥,而华不石也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这道天然的石桥如此之窄,踩在桥上就象是在半空之中漫步一般,不过正如司马如兰先前所说,巨堑和石径虽然看起来危险,只要胆子足够大,且不畏高,要走过去并不算困难。
很快二人就已走到出了二十余丈,来到了沟堑的中央,华不石忽道:“吞鲸岛上的三道天堑,岛外的礁石和岛上的蝰蛇,均是不易通过的所在,唯有过这第三道沟堑却好象太容易了些,兰儿小姐可有此感么?”
司马如兰道:“当年爹爹也曾经如此说过,不过后来他又言道,这第三道天堑其实才是最凶险的一道。”
华不石沉吟了片刻,心中顿有所悟,说道:“我明白司马伯父言中之意啦!如果没有人把守,这道石桥自是不难通过,可若是在对面的石崖上布设下一些弓箭手,就算武功再高,也休想过得去。”
司马如兰道:“华先生果然聪明,当初爹爹也是这般对我说的。他说前面的那两道天堑,只要有所准备便可轻易通过,乃是为了应对在海上无意间发现了此岛的人,而这一道天堑却是一处绝地,用来防守有意前来强攻的敌人。这数十丈的距离,轻功再高也飞越不了,要过去就只能从石桥上走,当年海盗王拓拔擎天定会在对面布下人手防卫,即便有千军万马也冲不过去,而且只要一走上了这座窄桥,再想退回去都来不及。”
华不石点头道:“此处天堑果然是最凶险的一道,幸好如今对面没有埋伏,否则我们现在便只能束手就擒啦……”
他的这句话还未说完,忽然听到对面石崖之上有人哈哈大笑,说道:“谁说这里没有埋伏?你这小子倒还算是明白,现在便束手就擒吧!”
听到此话,华不石和司马如兰的脸色都已变了。
却只见石桥对面的山崖之上,从各处乱石堆后闪出了二三十人,大多数手中持着弓箭,且一个个背刀挎剑,相貌凶悍,看模样装束正是“黑龙宫”的海盗。
其中没有拿弓箭的只有三个人。
刚才说话的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穿一身蓬松的灰色布衣,瘦脸之上满是皱纹,下巴上长着几缕斑白颜色的山羊胡须,腹前的腰带上却别着一柄黑黝黝的短匕。此人华不石倒有幸识得,正是曾经装成老道士,在南澳镇七星观碑林中现身抢夺盘龙珏的梁五德。
在梁五德身边所站着的二人装束相同,均是火红色劲装,用红布蒙面,肩上披着锦缎斗蓬,手中各提着弯月形状的大斧,却是“九龙子”中排名居末的“钱氏双妖”钱八斗和钱九空。
梁五德喝道:“南澳镇一别,华少爷一向可好啊!上次你拿一块假玉珏糊弄本老,今日可是把真珏带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