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珏闻言,没有立刻接话。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宋忱的表情,怕宋忱会有什么难过、气愤的情绪。
因而路珏看着一本正经地用小手指着脚印和血迹在给他分析的宋忱,最终只是捏了捏小朋友脸上的软肉。
他开口道“别瞎猜了,反正夜幕一降临,我们就能知道结果了。”
宋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奶乎乎地“嗯”了一声。
夜晚。暂且留宿于村庄之中的路珏和宋忱被窗外的一声声犬吠吵醒。
路珏随身佩戴的匕首随气捅破了老旧的用纸糊的窗户纸,赶在该非法来客咬断那只黑狗的脖颈之前,给了那人一击。
那人吃痛,捂着肩膀处仍旧在淌血的伤口,停下了动作。
他看着路珏和宋忱黑发黑眸的样子,只以为是人类,方才也不过他大意了,才被击中。
因而轻蔑一笑,化作了原型,以作恐吓意。
而原本还被没睡醒,只是迷迷瞪瞪地窝在路珏怀里揉眼睛的宋忱,几乎是在对方变作成年饕餮的瞬间,就被自己对于危险的本能判断给震醒了。
真的是族人。这是宋忱的第一想法。
第二个念头则是他要保护好路珏,不能让路珏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
关心则乱的宋忱,全然忘却了路珏在他们那几位长老的口中,到底是怎样一号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宋忱用软乎乎的小手扒拉着路珏搂着他的手,挣扎着从路珏的怀里跳下来,也于瞬间化作原型,挡在了路珏面前。
敌人对此一愣,几秒钟以后才反应过来,认出了宋忱。
他说“是你几年前宋家那个被巫蛊师算出来或将遭遇无妄之灾,不得不来人间避祸的那个小子”
那人说着,忽然嗤笑一声,顶着自己涎水直流的丑脸,装大度地开口道“小子,假如你现在识相地乖乖让开的话,我就勉强放你一马,甚至还能本着同组情谊,分你点猪鸭鱼肉的边角料。”
“不然,”那人便话锋一转,恶狠狠地道,“我就让你跟你身后那人一起死在这里,提前结束你的避灾之旅。”
只是那人预料中的,向来温温吞吞的小兽避让到一边的情况没有出现。
回应他的是宋忱作为一只饕餮凶兽,为了守护自己重要的人的凶猛咆哮声。
那人脸色一变,看样子似乎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是想放宋忱一马。
而是想避免和宋忱正面起冲突。
路珏看着此情此景,挑眉,冷笑着问“怕”
那人一边看着宋忱,一边佯装镇定地说“没有的事”。
他虚张声势地反问“我一个成年饕餮,会怕他这么一只还没有断奶的”
却迟迟没有上前半步,只是那样对峙着,甚至是随时准备后撤逃跑。
事情的结尾,当然是路珏出手五花大绑了那只为祸人间的饕餮。
而不是真的躲在宋忱身后,让小朋友为了他去战斗。
因为即便是再心软的人,心里也有着自己的一张分量表。
而宋忱,恰巧就是路珏心里的首位。
即宋忱之于他,远比这整个村庄里的动物和庄稼加在一起都要重要得多。
尽管这些动物和庄稼之于那些村民而言,是他们赖以维持生计的根本。
甚至是,超越了这世间万物里的一切。
包括路珏自己。
所以尽管他知道宋忱会赢,他也不愿意冒着宋忱会受伤的风险,而放任他去战斗。
毕竟如果路珏想,他甚至可以直接碾碎眼前这只外强中干的凶兽。
但是路珏最终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绕过了六界法庭,直接把那只无力顽抗了的凶兽扭送去了十八层地狱,还特意嘱咐那位新上任的小阎王记得对那人用上酷刑。
“例如拔舌头什么的。”路珏说。
刚上任不满一月的小阎王战战兢兢地应了,看着眼前冷着张脸的路珏,冒着冷汗地想眼前人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可怕。
他这么想着,又垂眸地瞥了一眼普通一只烤乳猪一般,毫无尊严可言地被绑在农村晾衣服的杠架上的某只成年凶兽,问“路仙,不知此兽是犯了什么罪状”
路珏把那人在村庄里所做的歹事一一罗列了。
最终还睥睨着那人,加了一句“而且他说错话了。”
“说了他不该说,也不能说的人。”
那位小阎王用宽大的袖口擦擦额角的冷汗,点头应“是”。
他总觉得,路珏前面所罗列的那一切,似乎都不如那句“说错话了”来得分量重。
路珏后来还带着那个村庄的村长去饕餮一族的分儿进行了索赔。
那个分支的老族长看着被仙风道骨的路珏亲昵地搂在怀里的宋忱,心下骇然。
他按下了心底的那些绮思,意欲让宋忱帮他说两句话,结果却看见某只“吃里扒外”的小兽充耳不闻地背了过去,只拿自己冷冰冰的屁股对着他。
最终当然是只能忍痛地赔了自己近日刚为族人争来的那些食物。
又于心里骂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孩子千千万万遍。
作者有话要说别问新阎王怎么这么菜,问就是路总太a,而他不过是一个地狱界的小公务员罢了。x
以及,想到什么写什么的结果,就是时间线很乱,场景也很乱呜呜呜。我骂我自己qaq
最后,谢谢“傅奕”小天使送的5瓶营养液亲亲
谢谢“九羴”小宝贝送的20瓶营养液啵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