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说什么?」神野岚才刚清醒,身体其实还很虚弱,她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弄得他更是晕头转向。
「你看——就是这个。」她从另一个盒子里,取出造型略有不同的温度计说:「神野先生,请您把裤子脱下来。」
「什么?!」病房里的几个男人同时惊骇地大叫。
台湾的女孩都像这个小护士一样——如此热情豪放吗?
「有什么不对吗?」丁淳纯疑惑地望着他们惊恐的表情。「我要测量肛温呀,要测量肛温,不是应该先脱下裤子吗?」
「原来如——什么?测量肛温?!」
神野岚一口气还没吐出,又随即怒吼起来:「你这女人居然要我量肛温?」
「因……因为你有孤臭,不方便测量腋温呀,所以我只好替你量肛温。」
丁淳纯此言一出,房间里立刻传来哄堂大笑,远藤晃司低着头,肩膀不断地上下抖动,笑得最是厉害,至於神野岚的三位部属其实很想笑,但没有人敢笑,一张嘴瘪得小小的,不住地上下颤抖,还得捏紧自己的大腿,才能制止自己发出笑声。
「狐——狐臭?!你说我有孤臭?」神野岚感觉不久前才输进自己体内的血液,全部冲上脑门。
「没关系,你不要害羞,我能够了解你的感受,这种症状也并非无药可医,我可以请颜院长为你介绍一些根治的小手术……」
「谁需要动那种手术?我没有狐臭!」
「你没有吗?」丁淳纯怀疑地瞅着他,彷佛他说的不是真话。
「该死的,我跟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神野岚发出可怕的怒吼,吓得丁淳纯立即躲得远远的,只差没找个地方就地掩蔽。
丁淳纯胆怯的反应,更加深神野岚心头的怒气,不过为了表现大日本国泱泱的风范,他还是勉强忍住怒气说:「算了!洗手间在哪里,我需要解决生理问题。」
「生理问题?」丁淳纯的眼睛里充满问号,难道他是想……
啊,好可怕喔!
男人果真像蓝怜说的那样,不能一天没有女人,要是没有女人,他们就会像野兽一样发狂,只要见到女人,不论美丑都想扑过去。
神野岚一看她惊恐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笨护士不知想到哪里去了,他的中文有这么难懂吗?
「笨蛋!我体内的废水需要排除,我要上厕所!」
「上厕所?!」丁淳纯这才明白自己想歪了,她连忙惊慌地摇手说:「不行呀!你的伤口才刚处理好,要是勉强下床,伤口会被拉开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尿在床上?」神野岚的火气开始往上飙。
「不然——我请医生帮你装导尿管吧?」
「谁要导尿管?不过是一个小弹孔而已,又不是伤得多严重,有需要用导尿管吗?」他想也不想地拒绝。
「那——不如用尿壶吧!」她从床底下找出一个白色壶状的物品递给他。
「我也不用尿壶!」神野岚瞪着那个怪壶,连伸手去拿都觉得脏。
「为什么?」丁淳纯不解地问。
「因为尺寸不合!」
「尺寸不合?」
「对!那个壶口太小,我会卡住。」神野岚骄傲地冷睨她一眼。
「卡……卡住?!」丁淳纯诧异地瞪着尿壶用来接收尿液的开口处。
这,这样的口径应该已经可以容纳很大的物体了吧?他还嫌太小……
她的脸上飞快浮上一抹酡红,好奇又害羞的目光,不禁悄悄掠向他被白色被单覆盖住的部位。
「你在看什么?」神野岚喉头一缩,扯高棉被狂暴地大吼。
见鬼了!是他最近太忙,禁慾太久了吗?被她那种眼神一看,他竟然立即产生反应。
「对……对不起!」丁淳纯立刻羞愧地低下头。
她居然像好色的女人似的,直盯着男人的重要部位看。
「总而言之,我不装导尿管、也不用尿壶,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其实说穿了,他就是故意为难她。
「那……再不然只有用那个了!」她突然灵光一现,兴奋地喊道。
「那个?」哪个?
见她满是笑容的小脸,神野岚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请你稍等一下!」她转身冲出病房,片刻后,拿着一片白色的棉状物品跑回来。
「不然你就用这个吧!」
「那是什么鬼玩意儿?」神野岚瞪着她手中挥舞的那块白色物品,愈看愈觉得那形状有点熟悉。有时会在电视广告里看见,套在一群摇摇学步的肥娃儿的屁股上。
「这是包大人呀!」她用一种神圣的语气介绍道。
「包大人?!」神野岚和三个部属一脸不解,头上飞满乌鸦。
他们压根没听过这种名词,倒是陪妻子姜茉苹在台湾居住了一阵子的远藤晃司因不断忍笑而浑身颤动。
「你别笑!」他的笑容比什么都令神野岚讨厌。「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远藤晃司看在相识一场的分上,总算勉强开尊口告诉他:「那是……成人纸尿裤。」
「成人纸尿裤?!」神野岚险些没被气昏过去。她居然敢拿这种可笑的东西给他用?
丁淳纯以为他不知道,还好心地为他解释:「你不知道吗?所谓成人纸尿裤,就是让成人在不方便的时候,也能够方便的好东西——」
「我该死的当然知道成人纸尿裤是什么!」神野岚气得头顶冒烟。
「你……」他的脸色转为青黑色,就算再愚笨,丁淳纯也知道他快要气炸了。「呃,请你不要那么生气,小心伤口裂开……」
「闭嘴!将海——」他转向属下,发出连门板都为之震动的巨吼。「把她给我丢出去!」
「是!」将海迫不及待地执行命令。
「不……不要哇!」
丁淳纯惊慌失措地尖叫,但仍阻止不了将海铁石般的心肠,他毫不怜惜地架起她,打开病房的门,用力将她扔出去。
「不!你不能把我……啊!」
她屁股着地,疼得像快裂开似的。
「呜……痛……好痛……」
丁淳纯抚着疼痛的小屁股爬起来,一面呻吟着,一面驼着腰走回护理站。
最近她到底走了什么霉运,怎么会遇到这种病人?
像这种坏脾气的人,最好快点出院。
她发誓,她再也不要照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