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她略有些担忧的瞅了眼旁边的君宸渊。
桌子破旧, 中间有裂缝桌角还缺了一个角;他们所坐的长条椅和破桌配套, 其中有个脚底下还用石头垫着。
她就担心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会嫌弃。
哪知,这一转头差点没将她给吓死,这丫竟然比她还更自在,已经侧首和旁边的一个汉子聊起了天。
聊的内容,竟然还是上山打猎设陷井的事儿。
祈宝儿一时:“????”
这时李阿婆端着个冒着热气的大碗出来,她将碗放到桌中间后便坐到妇人身边空着的位子上。
“来,来,都吃。”
这外面的席面的桌子都是那种方形的,八人桌。
祈宝儿他们这一席,君宸渊和祈宝儿坐一面,李阿婆和那位显然与李阿婆交情不错的杨嫂子坐一面,君宸渊的旁边坐着对青年夫妇,对面也是对兄妹俩。
没有祈宝儿想象中菜一上桌就疯抢的热闹,大家都是边聊着天边吃。
祈宝儿再看其它的席面,同样也都是如此。
热闹是真热闹,哪哪都是嗡嗡的在聊着天,小孩在众席间窜来窜去,还有来来往往端菜的人为了不被碰到的喊叫声。
你去看席间的菜,从君宸渊和祈宝儿的角度来说,可以说是难以下咽。
席间大部分都是些青菜和山上的菌菇这类,仅有三道荤菜,一道清蒸鱼,一道蛋花汤,还有一道就是李阿婆带来的腌肉。
当然,这些并不是他们食不下咽的真正原因,而是没油没味儿。
不过,村民们都吃得特别的喷香,每碗菜上来最终都是清盘端走。
让祈宝儿看得最兴味的是,每碗菜上桌,几乎是每一个人都会去夸那道菜有多好多好,不看菜的话,单听他们的夸奖,那是色香味全占全的顶级好菜。
祈宝儿一直以为只是文人的嘴才是骗人的鬼呢,没想到她竟然能在这见证到什么叫‘一切艺术皆来源於生活’。
两人虽然没怎么吃东西,但两人也没脱离周围。
李阿婆和杨嫂子俩一顿饭下来聊天总没忘拉上祈宝儿,君宸渊这头和隔壁的汉子都已经颇有成为了知己的感觉。
村户人家不会和你聊天下聊苍生,不懂治国策更不懂什么权衡利弊,他们有些只守着一亩三分地,有些连地都没的靠着打短工或是打猎为生,眼中有也仅有的,便是活着。
可他们的笑,是打心里发出来的最真诚的笑;他们的期望在两个身份尊贵的人眼中似乎很是低微,但也最真实。
他们说着去年的收成如何,盼着今年的收成老天爷能怜悯他们;讲着什么时候吃上了肉,期着能挣到银子有机会送孩子去读书;等等等等。
朴实无华的期望,在君宸渊和祈宝儿眼中,这些连愿望的边边都抆不上;可他们的笑,他们的快乐,却是两人可以说是此生都没有感受过的。
两人走时,祈宝儿留了绽二两银子的礼钱放在桌上,倒不是祈宝儿小气,而是给多了反而才吓人。
一席下来她已经知道,新郎官阿牛娶个媳妇都才用了五两银子,村民们来吃席也都只是意思意思的出几十文礼钱,不过席间的菜都是各家各户有啥拿啥。
杨阿婆说,她要是给多,那可是在打男方的脸面问题了,反而不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