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拿陛下来压我!本府乃朝廷命官,并非皇家奴才!”
擦,这还嘲讽起我来了,有种!咱们走着瞧。
孙铮带人前往锦衣卫镇抚司,顺天府里,推官匆匆跑进大堂,满脸愁苦向张谏汇报昨夜的凶杀案。
张谏这才明白孙铮为何那么生气,此事是皇帝亲历,如果没有后续凶杀案,这么结案也就罢了,现在闹出这么个后续,两个拐子自尽明显没法交待呀。
一时间,张府尹急的直上火,等他回过神,凶案现场已经被锦衣卫封锁,案件脱离了顺天府管控。
锦衣卫北镇抚司,孙铮安坐在堂,都指挥同知牟斌进门:“铮哥儿放宽心,都是自家兄弟,又是陛下过问的案子,没人敢不上心的。”
牟斌是前身老爹孙永安的上司,孙永安殉职后,孙铮曾一度流离失所,还是牟斌将他找回照料,后来又通过门路送进宫去做伴读,这是妥妥的自己人。
这几年,孙铮在宫里红的发紫,牟斌也跟着沾光,迅速崛起做到了同知。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又是李广兼着,平日根本不闻不问。基本上,牟斌就是锦衣卫头号人物。
弘治继位这十来年,锦衣卫权势大幅缩水。但毕竟是特务部门,编制又没撤,人手也还在。平时不管事就算了,真做起事来,比那些普通衙役强出不知多少倍。
被顺天府释放的七名衙役很快就被带回镇抚司,孙铮决定亲自问案。
七人都是官场老油条,颇有几分油盐不进的味道。
孙铮面沉如水:“你们应该清楚我想问什么,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谁愿意说?”
七人全都板着脸,还有个冲着孙铮冷笑,一副不屑的模样。
“有种!”
孙铮一摆手,七人被拖到早就架好的绞刑架前,一个个按着脑袋套上绳索,七个人排成一溜,双手被反绑,站在高凳上,只等着踹开凳子上吊。
那刚才冷笑的衙役面色仓皇,却仍强打精神:“锦衣卫衙门也要依律办案,这等手段,你吓唬哪个?”
孙铮一脚踹掉他脚下凳子,那人像腊肠一样滴溜溜在空中打个转,伸腿在半空乱蹬几下,舌头外吐,两眼圆睁,渐渐失去动静。
其余六人里,有三个当场吓尿,战战兢兢的哭喊:“爷爷饶命!我招,我愿意招哇!”
孙铮竖起一根指头:“我只要一个说话有用的!”
这下,其余三个也慌了,没口子喊着要招。孙铮招呼人把六人分别带下去,各自录口供。
刚才孙铮踹凳子的时候,牟斌其实想劝,这人是个老好人,其实不怎么适合做特务。但眼见孙铮面色不好,愣是憋住了,只能感慨那倒霉蛋运气不好。
没一会功夫,口供出来了。
六人口供一致,他们是受顺天府通判牛克兵的指使,负责给那些拐子打掩护。至于拐子来历,他们互相之间从不接触,只知道拐来的孩子,有时候会在外城西便门附近的漏泽园交接。而且不光他们七个干过,顺天府一大半衙役都干过。
锦衣卫缇骑出动,迅速包围漏泽园,同时另一队人马直扑顺天府衙,执了拘牌捉拿通判牛克兵。所有涉及到的衙役,尽数捉拿。
孙铮是宫里红人,又有庆成郡王府和晋王府两件事,都被算在他头上,两年下来,厂卫内部名声可谓如日中天。
大家早就传说,这小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就是惊天动地。难得小爷亲自坐镇指挥,可算是摘了笼头,能撒一回欢。做起事来,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在牛克兵被押到的同时,牛家全家也被尽数捉拿,一起押进了镇抚司。牛妻和三个儿子,莫名其妙就被抓进诏狱,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牛克兵原本还挺横,一路骂骂咧咧,好像进诏狱是什么了不得的荣誉。可在诏狱广场看到全家聚齐,当场就失了态。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还有王法吗?祸不及妻儿呀……”
孙铮根本不理他那胡言乱语,一抬下巴,牛家几口被拖到绞刑架旁,锦衣校尉们忙着绑手,套绳,立板凳。
就在架子上,还挂着一个刚死没多久的新鲜尸体,任谁见了都得心底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