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别开小侄的玩笑了,小侄早已娶亲,一儿一女膝下双全,岂可再娶?还请世伯切莫说笑。”
不止是朱仪,就连跟张輗一同过来的焦敬,也是一脸的诧异。
不过,作为始作俑者的张輗,倒是一脸的淡定,摇了摇头道:“小公爷误会了,老夫此来,是想为你府中的二公子说亲。”
朱仪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愣,道:“小佶?”
张輗含笑点头,道:“不错,那日我过来拜祭成国公,见二公子仪表堂堂,孝道至诚。”
“回府之后我便想起,早年间在一次酒宴上,兄长曾和成国公提起过,有意让我那侄女和二公子结亲,只不过,当时两人都还不到结亲的年纪,就耽搁了下来。”
“现如今,二人都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惜,我兄长和成国公,却双双战死,老夫身为长辈,总不能看着我那侄女误了青春,这才上门,想要重定当日之约。”
这个时候,焦敬也反应过来,问道:“二爷说的,是先英国公府的幼女?”
这可不是小事。
张辅共有两子两女,长子长女皆为嫡出,长子张忠患有足疾,行事又荒唐,早就被囚在了府中,连门也出不去,长女早年间便嫁给仁庙为妃,虽无所出,但却免於殉葬,至今仍在宫中恩养。
剩下的次子和次女虽是庶出,但是次子张懋继承了英国公的爵位,作为和张懋一母同胞的姐姐,虽为庶出,但是身份却堪比嫡出。
张輗点了点头,望着朱仪道。
“小公爷,我那侄女的品貌,料想你也是见过的,虽是庶出,但也是英国公府的掌上明珠,算得上门当户对,所谓长兄如父,这二公子的婚事,小公爷不知意下如何?”
这不是说好的剧本啊……
朱仪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踌躇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
“这件事情,小侄也听家父说起过,不过,那只是席间的戏言而已。”
“如今家父新丧,小佶虽已到了议亲的年纪,但是人子孝道还是要尽的,三年孝期未满,若是小侄答应此事,恐误了张家妹子的终身,此事,还是再议吧。”
倒不是朱仪拿架子,而是这件事情实在奇怪。
勳贵之间相互嫁娶是常事,但是,各府之间也是有忌讳的,比如说,亲近成国公府的,和亲近英国公府的勳戚之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姻亲关系。
这也是长久以来,勳贵之间各有派系的原因所在。
所谓先英国公和先成国公的“约定”,其实不过就是场面话而已。
面对朱仪的推拒,张輗却显然是早有准备,摇了摇头道。
“小公爷这是什么话,孝期是孝期,婚事是婚事,二公子要守孝,我那侄女何尝不是?别忘了,成国公和家兄,是一同战死於土木。”
“老夫当然知道,孝期不宜婚嫁,但是土木之事,距今已经有大半年了,咱们两府先定亲,换了庚帖,三书六礼的仪程,起码也要一年多。”
“再准备准备成亲的府邸,用具,选个好日子,孝期也就过的差不多了。”
“何况,二公子今年已经十五了,真要是过了孝期再开始着手议亲,三书六礼的忙一忙,耽搁着就二十了,小公爷觉得呢?”
朱仪依旧一副犹豫的样子。
道理他当然都懂,世家的婚姻都是这样的,先定亲换庚帖,再准备三书六礼,忙活着忙活着,两三年就过去了。
其实,要不是去年因为土木之役的事情,那个时候朱佶就该议亲了。
但是……
张輗看朱仪依旧犹豫不定,继续道。
“不瞒小公爷说,如今英国公府中,我和三弟的子女,都已经有了去处,懋儿年纪还小,又承袭了爵位,不必担心此事。”
“兄长如今去了,我和三弟两个做叔叔的,最牵挂的就是兄长这个待字闺中的幼女的婚事。”
“小公爷如果担心有人非议,今日焦驸马也在,可以做个见证,只要小公爷答应下来,老夫负责,去向圣母请旨赐婚,如何?”
焦敬在旁边咧了咧嘴,怪不得这货昨天跟他吵成那个样子,还非要拉自己过来,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含笑点头,道:“不错,小公爷不必担心其他,只要你们两家商议好,老夫来当这个中人,去跟圣母请旨赐婚。”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朱仪再不拿出个实打实的理由,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
沉吟片刻,朱仪正色道。
“既然世伯这么说了,那小侄也开诚布公了,早年间家父在时,咱们两家虽是世交,但是也并未有过姻亲,如今……”
话至此处,朱仪停了停,见张輗二人也严肃起来,他才继续道。
“恕小侄直言,如今成国公府风雨飘摇,英国公府也自顾不暇,三爷身陷囹圄,情况不知,前番陈世伯等人前来,小侄也表明了态度。”
“这个时候,世伯上门提亲,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