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的郭登就不说了,在也先重兵压境的情况下,死守大同数日未失城池,其后,先破伯都王,再袭沙窝,亲手斩去也先一臂,功封定襄侯。
除此之外,宣府的陶瑾也凭借紫荆关一战中,奋勇当先,射杀伯颜帖木儿,故而受到朝廷的重用。
更不要提,还有同在宣府多年,一直跟着杨洪耳濡目染的副总兵杨信在旁辅助。
无论局势如何变化,这些人的战功和履历是摆在那的,他们在面对瓦剌的时候,至少不会怯懦败退。
所以杨洪的意思很简单,即便朝廷如今推行的整饬军屯,会引起边军动荡不满,但是,有这些人在,基本的战力是可以保持的。
只要边军不是一触即溃,那么朝廷就有反应的时间,或许最初的时候,会处於守势,但是,有朝廷强大的后勤支持,这场仗即便打起来,朝廷也完全应付的了。
话至此处,杨洪似乎有些踌躇,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又偷偷打量了一下天子的神色,随后,咬了咬牙,道。
“陛下,恕臣直言,上次瓦剌一战,我军虽胜,但是因土木之败,朝廷诸多大臣,颇有惧战之心。”
“然而臣请陛下细想,即便我边军因整饬军屯而战力暂时下降,可难道战端再起之时,还能有土木之役后的状况恶劣紧急不成?”
“我朝廷如今上有陛下圣明烛照,明断千里,下有骁勇善战,镇守一方之大将,兵部,户部历经一年多的休养生息,军械,粮草等后勤物资,虽不敢称充裕,但也远远好过土木之役时的状况。”
“然而即便是在那个时候,也先兵临城下,步步紧逼,我大明依旧能够战而胜之,如今对方势力早已不比当年,我等又何必惧起寻衅启战?”
“陛下圣明仁德,悯然爱民,以和为贵,自不欲再燃战火,令边境军民受苦,但是,若虏贼不识好歹,再敢犯我大明,臣虽老迈,也敢披挂上阵,重振我大明军威!”
这番话说的颇为直白,被归为‘颇有惧战之心’的内阁二人组,脸色自然是有些不好看。
但是,他们也无法否认,因为杨洪说的就是事实。
虽然瓦剌一战打赢了,可土木之役的教训,让朝廷上下的印象太深了。
或许对於真正上了战场的边将们来说,他们见过瓦剌仓皇败退的样子,还能抵消一部分土木之役的影响。
但是这些文臣,始终呆在朝堂之上,对於这些是没有直观感受的,相较於这几次大胜上干巴巴的数字,那场土木之役当中死难的那些大臣勳贵,才是他们熟悉和经常见到的人。
所以,无论他们承不承认,其实心底里,对於瓦剌都是有着忌惮和畏惧之心的。
如今的这场议事,就是典型的表现。
这种状况,要是换了太宗皇帝在时,压根不会去猜瓦剌想做什么,他们显露出可能有不臣之心的迹象时,太宗皇帝立刻就会带着大军杀到汗廷,当面质问他们!
看着杨洪坚毅的样子,朱祁钰也点了点头,道。
“好,朝廷有杨侯在,何惧瓦剌与鞑靼这番暗中的小动作?”
“於谦?”
“臣在!”
於谦抬头望着天子,拱手应道。
“关於京营和军屯的调度,便按杨侯所说的办,另外,此次瓦剌来使的接待,交由杨侯主持,兵部与鸿胪寺为辅,听从杨侯调遣!”
“遵旨!”
“臣领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