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9章 朱仪出场(1 / 2)

第1189章 朱仪出场

钱澍的这番话,相较於叶盛来说,要温和的多。

但是,却也是最难反驳的,因为,这不同於刚刚叶盛略显书生气的辩论,更多的,是在强调现实状况。

而且,他动用了朝堂上最常见,也最让人头疼的,拖字诀!

人的本性,都是希望能够维持现有的规则的,因为变动意味着未知,虽然其中蕴藏着新的机会,但是,也有可能稍有不慎,就失去现在的权势地位。

所以,钱澍的这番话一出,立刻获得了朝中大多数官员的赞同,一时之间,朝堂上的风向顿时便有了变化,不仅底下窃窃私语的官员门都连连点头,还有不少大臣直接站出来,附和钱澍的说法。

“陛下,臣以为钱大人所言极是,朝廷国库空虚,又有连年天灾,正是理当休养生息之时,海贸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应当徐徐图之。”

“不错,陛下,朝廷近年来,已有各项工程在建,因天灾连绵,陛下体恤百姓,已命将各能罢之工程尽皆暂罢,如今国力尚未恢复,且不可在此时大兴土木。”

“臣附议,还望陛下以天下万民为重,驳斥户部此奏!”

随着一个个的官员出列,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强,几乎充斥了整个朝堂,比刚才叶盛的攻势,要更加猛烈的多。

以至於,最终还是礼官上前维持秩序,才勉强压下了底下一阵阵的议论之声。

再看对面的余子俊,毕竟只是一个朝堂新人,面对这样的场景,不免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当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变化,在一众文臣吵的不可开交之时,勳贵们却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一直在不断的交换着眼神,直到这一刻,朝堂上反对的声浪到达最高的时候。

勳贵阵营当中,成国公朱仪稳步上前,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这位成国公站在殿中,丝毫不惧投来的各种各样的审视,朗声道。

“陛下,臣以为,诸位大人所虑,实则并无必要!”

别的不说,单这一句话,就让在场的众臣一阵哗然。

要知道,这种情况之下,说出这样的话,几乎已经无异於指着鼻子对刚刚反对的所有大臣说,你们都是废物。

这种程度的挑衅,自然不是在场的一众文臣能够受得了的,一时之间,议论声再起,但是,这一次却都是指责朱仪言行狂妄的。

一阵议论声中,钱澍当仁不让的上前,冷声道。

“既然成国公说我等都是杞人忧天,那么,下官倒想听听,成国公作为国之勳臣,对沿海政事,到底有何高见。”

说到底,余子俊毕竟是朝堂新人,资历尚浅,而且,背后又有沈翼这个户部尚书撑腰,钱澍如果太过咄咄逼人,未免显得有些以大欺小,而且,还会得罪沈翼。

大家都份属文臣,相互之间,总还是要留几分余地的。

可是,朱仪就不一样了,他是勳贵阵营的人,而且,在朝堂立场上,一向是坚定的南宫一派,这也就导致了,朱仪注定不可能受到真正的重用。

事实也的确就是既如此,他虽然有国公之位,但是,在朝堂上却没有实权,如今不过挂着一个护驾将军和幼军营统领的差遣,这两份差事,说的好听些是负责东宫安全,可说的不好听些,其实就是带着一帮勳贵子弟混日子罢了。

因此,对於钱澍来说,他对上朱仪,压根就不必留手,这种地位高,但没实权,身份尊贵,却不受天子待见的人,对於他这样的科道言官来说,简直就是刷声望的绝佳材料。

更不要提,因为朱仪这般无差别的打击,如今殿中大多数的文臣隐隐有同仇敌忾之势,若是能够在这个当口,驳倒朱仪,维护文官的尊严,那此后钱澍在士林当中的评价,又何止是更上一层楼。

这般机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因此,此刻的钱澍,不仅没有任何的生气或者愤怒,反而带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感觉。

不过,朱仪虽然年轻,可是,他作为勳贵,也和文臣打过不少交道了,因此,光看钱澍的脸色,他就明白,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心中闪过一丝冷笑,朱仪却并没有急着回答对方的话。

越是这种紧张的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慢一些没什么,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说错了话,被对方抓住话头,那么,刚刚的叶盛就是下场,平白成了对方扬名立万的垫脚石。

果不其然,很快,朱仪就想明白了,刚刚钱澍话中埋的两个暗坑。

不得不说,这帮文臣,心眼真脏!

看着义愤填膺,一番要伸张正义的样子,可实际上,心里都是算计。

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钱澍,朱仪开口道。

“钱大人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妥了,朝中文武大臣,皆一心为陛下尽忠,虽有政见不同,但是,却也不必各分阵营,我虽是勳贵,但却也只是同意户部和朝中支持海贸的一众大臣的看法,所以想要说几句话而已,倒是不必如此严阵以待。”

这便是刚刚钱澍话中,埋的第一个坑,明明文臣当中,自己对这件事情也有很大的分歧,但是,因为朱仪这个勳贵出面了,钱澍便有意模糊这一点,想要将那些反对此事的文臣,等同於全体文臣的意见,好让他自己成为文臣的意见领袖,将此事变成和勳贵之间的对抗。

不出意外的是,随着朱仪的话音落下,户部侍郎孟鉴也开口道。

“成国公所言有理,既是朝议,那么自然是各抒己见,相互商讨,无论文臣武臣,都各有政见,大家分说清楚,相互论辩,自然情理自明,有陛下圣断,倒也不必拘泥於文臣勳贵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