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假婚,换取下邳城内感染伤寒的军民们得以痊愈。
“你又想怎样?”楚云警惕地问道。
乔紫清像是早就准备好措辞,娓娓道:“我虽然对历史上的事近乎一无所知,可我至少知道,吴国的统治者,是孙权那小子,也就是说我大姐夫孙策他,会英年早逝没错吧?”
同为穿越者,楚云有自己所重视的人,那么乔紫清同样也有她所珍视的亲人。
两位姐姐对她爱护有加,两位姐夫爱屋及乌也对她关怀备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正如楚云不愿见郭嘉就此陨落,乔紫清也何尝愿意看见孙策夭折?
话说到此处,无需多言楚云也明白乔紫清所指的“交易”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用郭嘉的性命,换取孙策的性命,如果楚云肯出手帮乔紫清使得孙策避免早亡的命运,那么作为回报,乔紫清就会出手救下郭嘉。
在历史上,孙策会在三年后,也就是公元二百年被许贡门客刺杀,年仅二十五岁。
“凭你的本事,要救我大姐夫,并不难吧?”乔紫清说罢,就一脸浅笑看着楚云,似乎将选择的权利交给对方。
如果乔紫清的要求是救一位不相干的无名之辈,楚云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牵扯到孙策,就干系重大了。
在史书中有所记载,官渡之战前夕,曹操与袁绍正欲一决雌雄之际,孙策曾打算趁曹操在许都的守备空虚,袭许昌迎献帝,取代曹操成为新一任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人。
楚云最大的优势,就是作为穿越者对历史有着足够的了解,可以未卜先知。尽管因自己的所作所为导致时间线有所紊乱,但大体还是在按照历史发展。
一旦孙策没有在三年后遇刺身亡,一切都将大有不同,太多事会产生诸多变数,楚云对天下大势的走向将失去迄今为止始终强大的控制力。
甚至用最理性最无情的思考方式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用郭嘉的死去换取孙策的死,对于曹氏集团从大局来讲,是非常值得的。
然而只要想到当初在宛城时,郭嘉与自己同舟共济,携手并肩渡过难关,时至今日二人之间这份深情厚谊,楚云就暗下决心。
“奉孝,我会救你的。”
在心中自言自语后,楚云猛然抬头,道:“这场交易,我答应了。”
“好。”对于楚云的答复,乔紫清一点也不意外,不如说她正是一步步诱导楚云至此。
楚云明知如此,又无可奈何。
“我倒是想听听,你准备如何施救我姐夫?”乔紫清问道。
“如果史书记载无误,有个叫许贡的家伙曾在吴郡做官,此人先是勾结贼匪,又暗通朝廷出卖孙策,此事被孙策得知后,与其当面对质,并将此人诛杀。
结果,此人的门客倒是颇为忠心,密谋行刺孙策为其故主复仇,而孙策素无防备,人身安全不得保障,导致被刺客得手,中箭后不久便郁郁而终。
也就是说,要拯救孙策,要么劝阻孙策不杀许贡,要么将许贡门客一网打尽斩草除根,除此之外,恐怕唯有让孙策重视个人安全问题,派人对自己多加保护。”
听楚云分析得头头是道,乔紫清有些入神地追问道:“那依你看哪种方案最好?”
“你大概有所不知,孙策之死,其实对于汉末时期这段历史的影响极其深远巨大,若是这世上当真有天意,那么只靠杀死许贡或者其门客,大概不会起什么作用,没了许贡,还有‘张贡’、‘王贡’等等,依我看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孙策重视起对自己的个人保护,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可是……大姐夫那个人执拗得很,想劝他改变观念,恐怕并不容易……”与孙策朝夕相处过好一阵,乔紫清笃定地说道。
“所以说,要让最合适的那个人去劝他才行。”说着,楚云转身打算扬长而去。
“慢着,你干嘛去?”乔紫清突然自榻上起身,打算伸手拉住楚云。
楚云回过头,停住脚步,突然发问道:“你信得过我吗?”
这是个只得细细揣摩的问题,乔紫清含笑凑近楚云,双手揽着楚云的一只胳膊,娇声道:“若你所说,你我可是来自同一时代的穿越者,又是即将完婚的夫妻,人家怎么会不信任你呢?”
“相公?”乔紫清戏谑地称呼着,忽然又坏笑着改口道:“啊,好像也不太对,是不是应该叫‘夫君’?”
楚云愈发觉得眼前这美女有些可怕,捂着脑袋,心想:姑娘,您在这儿玩川剧变脸呢?
忍住心中强烈的吐槽冲动,楚云将濒临决堤的情绪控制起来,尴尬的话锋一转笑道:“信得过我就好,我现在去找周公瑾,唯有他才能劝得动孙策改变心意。”
乔紫清骤然惊愕地吸了口气,啧啧称奇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能劝得动大姐夫的人,当然只能是二姐夫了。”
“既然想明白了,就别再拦着,放开手,我要走了。”楚云看着乔紫清正摆动着自己胳膊的双手,感受着一双柔若无骨的巧手的抚摸,难免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你走,我也走。”乔紫清潇洒地放开楚云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前所未见的欢快笑容。
“要劝说周瑜,我一个人就够了,你来,可能适得其反。”
“白痴……”乔紫清噘嘴嗔怒一句,又笑道:“谁说我要跟你一起去见二姐夫了,我是要去替你的好兄弟郭嘉抓药。”
楚云先是一愣,而后流露出无尽柔情,与乔紫清相视一笑。
先前不久还在剑拔弩张的年轻男女,现在竟又和好如初。
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等。”楚云突然叫住乔紫清,“你不是说,奉孝他没病么?”
“他是没病。”乔紫清干脆道。
“既然没病,为什么要抓药?”楚云又问道。
乔紫清面露窘态,道:“你一定要问吗?”
楚云凝重地点头。
“好吧……”像是妥协般的无奈,乔紫清干咳一声,道:“他这情况啊,严格来说,叫纵欲过度,又贪杯好酒,导致体质虚上加虚,这情形若不有所改变,只怕最多也就再活个十年八年就到头了。”
我在曹营当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