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这个问题,让楚云真心有一种,把背上昏睡成死猪的陈留太守砸在他身上的冲动。
“如果不是个别人太过弱不禁风的话,我们倒是可以通过绳索直接爬出城去。”楚云白了郭嘉一眼,讥讽道。
当然,主要还是有两个活生生的人需要扛着,绳索攀墙的法子才行不通。
楚云这么说,就是单纯想恶心一下郭嘉出出气而已。
毕竟郭嘉先前虽然没有笑,但楚云的余光不经意间已然察觉到他那忍俊不禁的模样。
郭嘉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耸耸肩膀认命。
现在也不是跟自家兄弟拌嘴胡闹的时候,楚云没再理郭嘉,而是四处观察着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
不仅是楚云在这么做,其他人也开始寻找逃脱的契机手段。
“那个……云哥哥……”陆真真白皙的玉指,指向墙角一处难以察觉的角落,犹豫地问道:“你看那儿……”
她唤的虽是楚云的名字,可经她这么一轻喊,众人的目光,自然是一齐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
楚云也不例外。
那是一个残破的洞,龟裂的痕迹自墙角附近的砖瓦向周边的轮廓扩散,仿佛用力踢上一脚,本只能容纳小动物钻过的大洞,就会进一步扩大。
但这个洞,让楚云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词:狗洞。
“我说真真姑娘,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几个钻狗洞吧……?”甘宁心直口快,第一个把心里的话直接说出口。
陆真真被问的俏脸一红,声音也压得更低,道:“可是……我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
夜色不早,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巴的两个“人质”随时可能醒来,虽然他们很难再兴起什么风浪,但保险起见,楚云还是希望尽可能在他们苏醒前,平安把他们运出城去。
“这兴许是一个可行之法。”楚云阻止甘宁继续发牢骚,冲他下令道:“兴霸,你去敲打一下这个洞的边缘,试试看能不能扩大他的大小。”
甘宁闻言,只得不情愿地凑上去,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脚踢在这小洞的边缘处。
果然,甘宁这一脚纵然没有用上十成力道,也足够将已经松动的砖瓦踢得松散脱落,小洞瞬间几乎可以容纳一个成人顺利钻过。
不过甘宁显然不愿意委屈自己钻过去,也不过问楚云,就赶紧再补上一脚,双手借着用上十足的力量,在那些眼看着就要脱落的砖瓦上用力一推,墙面顿时坍塌出一个足够人躬身穿过的大洞。
“太子太傅,请!”带着向楚云邀功请赏般的微笑,甘宁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本事,冲楚云得意道。
虽说这家伙有点自作主张,但是说实话楚云自己心里也有些排斥从先前那个狗洞般的小洞钻过,也就没再批评甘宁,而是难得地笑着夸了他一句:“干得好。”
乐得屁颠的甘宁主动承担起“搬运工”的责任,将睡成死猪的陈留太守和信使统统率先搬出城门。
楚云、郭嘉、陆真真三人随即一并俯下身子出城,尽管抬头仰望所见的是同一片天空,但在越过城墙的瞬间,众人感到空气变得无比清新。
“哎,陈留城好歹也是主公的发迹之地,不曾想竟屡屡给主公添乱,先前陈留太守张邈与主公为多年挚友,却最终背叛主公,在主公背后狠狠捅了一刀,如今的新任太守不但同样行叛逆之事,而且连城墙露出一个洞这么大的问题,也一无所知,这样的人,哪怕没有背叛之意,也断不可留。”
对于太守的渎职,郭嘉心中感慨万千,一阵唏嘘道。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不说这些,咱们速速离去,与许褚他们会合。”
没有兵士的保护,五人哪怕出了城同样危险,楚云赶紧催促道。
众人点了点头,趁着夜色在最为阴暗的角落,躲过城门上大多已经半睡半醒的卫兵视线,带着陈留太守和信使成功与许褚等人会合。
——
“太子太傅,末将都快急死了!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带弟兄们杀进城去了!”
瞧见楚云等人平安归来的许褚如释重负,夸张地感慨道。
“那就幸亏我们回来得及时了。”楚云知道许褚不会真的这么做,在其肩膀上拍了拍,道:“让弟兄们拿点水来。”
许褚对原因毫不过问,立刻扭头冲属下发号施令,没过多一会儿,两位士兵就各拿着一袋水举到楚云的面前。
楚云接过两个皮制水袋,道:“仲康,想不想看好戏。”
“敢问太子太傅,什么好戏……?”许褚摸着后脑勺迷糊地问道。
楚云不答话,下巴甩了甩,示意许褚跟上,便提着两个水袋,回到郭嘉、甘宁、陆真真等人的身旁。
只见,甘宁已然将那陈留太守与信使二人丢在地上,夜间的泥土地上一片冰凉,可这二人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你这迷香的药效,还真是厉害!”楚云向陆真真说笑道。
“可惜太难调配,而且药材相当难以获取,这可人家压箱底的好东西,平日里执行任务从不舍得用……”
“好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也欠婶婶一个人情。”楚云知道陆真真这么说不过是故意要卖自己一个人情。
“那就先谢谢云哥哥啦。”看到楚云手中握着的水袋,陆真真露出不怀好意地坏笑,像是猜到楚云要做什么似的,伸出手接过其中一枚水袋。
话音一落,二人就默契地一起将手中水袋翻转,倒置在陈留太守以及信使的头顶。
冰凉的泉水自水袋流下,洒在陈留太守与信使的脸上,二人几乎同时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错愕地看着周围的状况。
在意识到自己身处地面,看着周围陌生的人,二人生出严重的不祥预感,正想活动身子从地面上爬起,恍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已经被麻绳绑得分外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