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劲的气流吹拂着四周深绿色的枝叶,宇航穿梭机启动引擎,准备撤离地狱之门基地。
曾经这个RDA组织设立在潘多拉星球的前头堡,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设备几乎全毁,人员十死无生。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坏消息,也包括他们,因为这样一来,会导致停留在潘多拉轨道附近的运输飞船无法得到有效的补给。
恐怕等到他们驾驶宇航穿梭机返回飞船后,所有人就会再次陷入沉睡,一直等到RDA从母星派更多的人来。
他们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抛弃,因为对RDA而言,潘多拉星球上的超导矿石已经成为了业务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地狱之门没了可以再建,但是潘多拉星球没了,那会引发一场波及数百万人的股价风暴,以及这条链条上数十亿人的衣食住行。
就在驾驶员恋恋不舍的望了地狱之门最后一眼,准备就此飞离之时,他们却发现自己此刻似乎已经走不了了。
“警报!警报!”
驾驶舱里,穿梭机的预警声不间断的响起,两名驾驶员看着显示器上的多项数值再以惊人的数值极速飙升。
当他们感到自己的血压快要随着上升的时候,数值却又突然骤降了下来。
“怎么回事?”
两名飞行员现在有些搞不懂了。
他们透过屏幕看向窗外,此时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这反而更让两人心生警觉,在这样一个原始星球,此刻安静到连一只飞鸟都叫声都听不见,这就有点奇怪了。
仿佛乌云密布大雨下一刻就要来到的那一瞬间,一切都被某种力量压制住了。
他们的感觉是对的,如果穿梭机能够再飞高一点就会清楚的观察到,潘多拉星球的大气层此刻已经充斥着电闪雷鸣,实质化的电浆在云层之间流动炸响。
而在云层的下方,潘多拉本地生物心中最为神圣的地方,灵魂之树的所在地正是这股风暴产生的原因。
换句话说,这次能量波动的原因和沈森有关。
从他来到灵魂之树所在的盆地那一刻算起,按照群星帝国的历法时间计数,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他本以为自己尝试使用灵能影响“艾娃”会出现两种结果,要么对方的智能程度不高,精神层面防御力薄弱,可以轻而易举拿下对方。要么就是遇到类似红马甲大虾种群那样的情况,对方的思维意志是沈森无法理解或者说是沈森无法攻破的某种存在。
但是沈森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使用灵能接触对方时,竟然是一场主导权在於他的“持久战”。
说是战争,不过其中却并没有沈森想象的那么凶险激烈,对於他而言,自己更像是身临其境观看了一场被剪辑的零零碎碎的电影。
当他利用灵能,尝试於灵魂之树建立起连接时,沈森发现自己像是化为无形一样,穿梭进入了对方的神经网络之中。
在那里,沈森见到了许多潘多拉星球本土生物的灵魂,更具体来说是记忆和情感的合集。
这些数据浩如烟海,多不甚数。从时间来分甚至可以追溯到第一代纳威祖先。
时间不断向前推,直到出现了潘多拉星球最初的影子。
沈森惊讶的发现,潘多拉星球的最初形态并不是某块可怜的气体、尘埃或者是冰粒构成的块状物,而是一种接近纯粹能量态的生命体。
“它”不是宇宙偶然的产物,而是一个无比强大的种群。在宇宙的极早时期诞生於旋转的气体云和不可想象的能量之中。
那个时候,“它们”的生存空间只是一团不断自旋的巨大炽热气体尘埃云。在这个巨大的云团中有无数的年轻恒星正在逐渐形成。
而早在最古老的行星产生并冷却之前,大量物质自旋放出的不可想象的能量构成了第一批有自我意识的生物,这些生物最早出现在充满等离子云和烈焰的恒星中。因此他们天生便是以太生物。
在自然形态下,“它们”是巨大无匹的存在,其身形延展扩张以笼罩恒星的表面。
最初,那些孕育它们的恒星为其提供了大量的能量,“它们”如同一群幼兽贪婪的吸食壮大自身营养一样,会聚在恒星周围,肆意吸取恒星的力量,因而大大缩短了那些恒星的寿命。
最终,这些星辰的吸血鬼学会展开轻薄巨大的无形之翼,利用磁场太阳风在宇宙间穿行,离开已死亡的恒星,找寻新的宿主,从而开始新的一轮吸取能量的循环。
“它们”飞过广阔的虚空,将周围的行星甩在身后,这些新生行星地壳下剧烈的岩浆运动和电磁场变化所释放的能量根本不能添满这些巨兽的胃口,因此也就没有被它们所关注。
沈森就这样看着对方在数百万年之中无情吞噬了几千颗恒星的能量,以为还要在持续下去时,一个新的文明出现了。
惧亡者!
作为旁观者,沈森认为这是一个更年轻,更残忍的种族。他们的一生都在为种族的生存而战。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惧亡者是一个不幸种族。他们所处的星系中,可怕的恒星不断带来灾难,不停地向周围行星散射出高温等离子风暴和耀斑,频繁到来的宇宙辐射冲击摧残着惧亡者的生命。
虽然沈森对惧亡者所知甚少,但可以猜出他们的生命应该非常短暂,时刻处於危险中,经常被那冷酷的恒星带来的致命辐射热浪所烧灼吞噬。因此使他们成为了一个多变而忧郁病态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