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叩拜:「奴婢无德无功,不敢领太子殿下的封赏。」
她是想在宫中出头,为了自己不被人欺,为了能报父母的血海深仇,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形升任女官儿——太子哪里是封赏,分明是要把她放在火上烤。
花绽放被打死了,她引得丽妃和柔妃由暗斗变成明争,两宫的积怨在今天达到至高点,此时她的位置却由牵扯事中的宫女升任,会引来宫中多少人的注目?
红鸾想做女官想自保,是想做刀子而不做鱼肉,更不是想成为被人利用的棋子。如果她当真做了宫奴院的女史,不被人利用是不可能的。
眼前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她依附柔妃还是依附丽妃?如此头痛的问题,她并不想去思考:她只是想报仇,并不想掺和宫中贵人们的事情。
她小小的蝼蚁,都不够贵人们塞牙缝的,小小的一根手指头伸过来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太子却诚挚的道:「你当差极为用心,做个女史没有问题的,」他说着话站起来踱到红鸾身前:「或者你对孤还是心生怨气,所以才不想受孤的恩赏?」
这话太重了。
红鸾哭得心都有了,她伏地连连叩头:「奴婢不敢,奴婢知道那是花女史的错,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奴婢对太子殿下只怀感恩之心。」
太子弯下腰来,一双眼睛黑如无月无星的夜幕,声音轻得如同吹过耳畔的微风:「只有感恩之心?你不是在心中骂我把你放在火上烤?」
红鸾的眼泪浮上来,她真要哭了: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她最终只能叩头谢恩,於是宫中有史以来出现了第一个宫奴出身的女官。
古安平得了不少的赏赐,因为他没有挨打也就没有升迁还是做他的小太监,他并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红鸾现在的处境,步步都如履薄冰能走多远?他更担心红鸾的安危了。
福王走时笑嘻嘻的停下来:「你依然还是小渔翁,倒是本王料错了,只是不知道渔翁你的钓鱼台稳不稳?」说完他笑着随太子而去。
红鸾也很想走,可是看着柔妃一脸的笑意,她只能跪下谢柔妃的救命之恩。
太子等人是被太后打发人叫走的,太后只请了太子,可是福王和康王也跟了过去。
福王笑嘻嘻向太子道贺:「太后,您老人家给皇兄挑中人没有?要不要我们给参详参详?」
太后打了福王的头一下:「有你参详的地方?」她看向太子目光柔和:「我看良嫔的侄女不错,太子的意思呢?」
太子有些错愕:「那紫玄……」话一出口就引得康王失笑,他脸微红连忙又加上一句:「还有窍窍她们怎么办?」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嘴上依然笑道:「她们都是好孩子,哀家想让她们先一步进东宫为良娣,太子你的意思呢?」
太子看看福王再看看康王,看他们都盯着茶盏便低头道:「全凭太后做主。」
只是他的嘴角好像动了动,只是没有人看清楚他的嘴角是弯了弯呢,还是在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