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咒术要咒的根本不是太后啊。
当然了,以太后之尊被人在殿上弄这等手脚自然是极为生气,凭太后的脾性也会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反正不论如何都会有大把的人头落地就对了。
红鸾依然是自己走上来的,一瘸一拐的进入大殿跪倒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礼:「奴婢宫奴院掌院女史红鸾谢太后的赏。」
她没有分辩、没有喊冤,因为她知道进了慈安宫喊冤是不管用的,更不要说是强自分辩了。相信太后有能力分辩是非黑白比什么都强,等太后让她分辩时,她开口才能让太后易於相信她。
强自分辩激怒太后的下场绝对就是杖杀——太后在宫中那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就是皇帝都要给她见礼,这样一个人当然不会喜欢有人违逆她的心意。
天下间有可以违逆太后心意的人,但绝不是红鸾,红鸾清楚,所以她乖巧本份的依着宫规行事,一丝不苟的如同木偶样行礼。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欣赏:「哀家问你,为何宫奴院要加害於哀家?」
她的声音并不响亮,如果殿上有两三人轻声说话,她的喝问红鸾连听也听不到,可是她的话却能把人活活吓死,大殿上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终於明白太后已经震怒到何等地步。
想想也是,她的儿子正当壮年却眼看着就要离开人世,此时宫中再有人用咒术对她,换作任何人都会怒不可遏的。
红鸾听到太后的喝问身子晃动,差点扑倒在地上,她强定镇定自己,知道此时自己不能乱了分寸:「太后娘娘容禀,奴婢及宫奴院中的人万不敢有这等大逆的心思,此事是奴婢着人巡查时发现,只是说来话长还请太后娘娘容奴婢细细说明。」
太后听到后「哼」了一声,却没有开口说话。
福王看看太后的脸色喝红鸾道:「你个奴婢如何说话,太后问你话你当然要答个清楚明白,如果有半句虚言你就是死罪,知道吗?你不细细说来,让太后如何抽丝剥茧的找到那幕后之人。」
太后瞪他一眼对红鸾道:「你说吧。」
她这次也开始奇怪,自己的二皇孙为什么连番要为眼前的小女史说话,她因此特意打量红鸾一番——扔在宫女堆里,不要说一眼找到她,就是十眼八眼也不会看到她的。
红鸾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只不过她把功劳都给了宫奴院中的小圆等人,而罪责都推给了许女史三人,至於许女史三人的死,自然全都是花掌工的责任。
她口齿清楚,所言条理分明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说到最后红鸾叩头:「奴婢不敢妄语一句,宫奴院中的人都可以为奴婢做证。且今天一早奴婢就去尚勤局中寻花掌工,想问问掌工大人应该去哪个娘娘面前奏明此事,只是在尚勤局里没有寻到掌工大人,我们尚勤大人宫外养病,司工大人也不在局中,奴婢、奴婢只能回院中等两位大人。」
红鸾微一停顿后又加了一句:「奴婢原本不知道那图有多大的干系,只是认为这是对太后娘娘的大不敬,而三位被花掌工打杀的女史,奴婢听说、奴婢只是听说她们是花掌工的心腹之人。」
她没有抬头,她不掩饰地说出三位女史和花掌工关系的用意,太后是什么人,就算是她掩饰的再好太后也能猜到她的心思,她所说都是事实,不掩饰反而更好。
至於花掌工,早在宫奴院时就提醒过她:你敢用此事害我,那么就不要怪我拿你做挡箭的牌子,她向来敢说敢作,绝对不是威胁花掌工的,只是花掌工想左了却怪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