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咸味的雨水淌进她的唇角,她尝了满口的咸。
宿流峥看着扶薇通红的眼睛,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突然一阵剧烈地疼痛。
像用一把匕首,在他的心上扎来扎起,扎得他整颗心脏血肉模糊。
宿流峥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因为扶薇落泪而心口绞痛。为什么?凭什么?这个女人害死了哥哥,他怎么可能因为她而心痛?
宿流峥目光阴沉地盯着扶薇。他本想杀了她给哥哥报仇,可是看见她跌坐在雨中,他好像忘了自己过来寻她的初衷。
宿流峥受不了心脏的疼痛,咒骂一句,转身一瘸一拐地走。
他每走一步,腿上的伤都要疼一下。
宿流峥眉头紧锁。
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件事情压在他心口,逼着他一路狂奔归家。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反倒是越想越头疼。
头疾似乎又要犯了,脑袋在被用锤子疯狂捶打,头痛欲裂。
路边的杂草忽然一阵晃动,宿流峥眯着眼睛望去,看见一团白色。
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在雨中瑟瑟发抖。
宿流峥捏着它的后颈,将它从一团杂草中揪出来。他转身朝扶薇走过去,将白狐狸扔给她。
扶薇怔了怔,看着怀里的白狐狸。
最后一只小狐狸,还是被找了回来。
她凝望着这只白狐狸,眼前是宿清焉说要给她做一件裘衣的神情。
他答应给她画画像,给她做秋千,给她做衣裳。这些都还没有做到啊!
什么君子重诺,他可真是个骗子。
宿流峥一瘸一拐地回了家,梅姑守在门口望着他。她小心去看宿流峥的脸色,焦心道:“腿上到底怎么样了,快给我看看啊!”
“我哥没有死!”宿流峥突然大喊了一声。
梅姑眼神一黯,颓然点点头,自语般:“还没找到屍体,就还有希望……明天……等雨停了,让你送二叔带着平安镖局的人再去找。”
她去拉宿流峥的袖口,哽咽道:“我们回家去了,让娘看看你的伤。”
宿流峥盯着梅姑的脸,问:“你哭什么?”
梅姑迅速抆去脸上的眼泪,挤出一个笑脸来,道:“没有,娘没有哭。”
“不许哭。”宿流峥盯着梅姑,“我哥没有死,你不许哭!”
梅姑难过地点了点头。
“你们都找不到,我自己去找……我自己去找,明天就去,废物你们,我去就能找到哥哥……”宿流峥一边念叨着一边进了屋,砰地一声摔伤了房门,没让梅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