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深深蹙眉。
倒似他蛮不讲理欺负了她一般。
常念缓了这许久,也无甚大碍了,她站起来,春夏二人立时一左一右地小心扶着。
常念忙摆手说“无事”,遂才对江恕道:“叨扰侯爷许久,望侯爷见谅,如今天色不早,本公主身子不适,便先行回宫了。”
“另外……其实本公主也不是很喜欢侯爷送的糖炒栗子呢,今日就,就算扯平了吧!”
说完,她便转身离了凉亭,夏樟很快撑开伞。
那一抹窍弱的身影被油纸伞遮去大半。
江恕握着那图纸立在原地,素来不苟言笑的男人竟有些忍俊不禁。
倒真是小孩脾性。
常念离开后,他复又认真看了一眼纸上的大砍刀大铁锤。
好像,莫名顺眼了不少。
半响,江恕将图纸对折叠,收好,准备出宫回府,却先看见先前那穿绿衣裳的宫女跑回来。
是夏樟。
夏樟毕恭毕敬地将油纸伞递给宁远侯:“侯爷,我们殿下说若您淋雨感风寒,她会心里过意不去。”
江恕接过伞,淡声:“多谢。回去告诉她,兵器称手,终有一日,本候会用它们令敌人有来无回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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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府的车架已经等候在午门外。
江恕撑伞出来时,拿着蓑衣跑过来的十骞都愣了一愣,他默默收回蓑衣,转为问:“侯爷,咱们回府吗?”
江恕:“先去司大人府上。”
司大人便是掌管钦天监的官.员。
大晋立朝以来,钦天监向来是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①,后来皇族子嗣成婚选日,及演算八字之职能也逐渐归纳了进来。
十骞驾马到司府时,恰巧迎面遇上豫王府的马车。
江恕下车,那头,常远几步走过来,却在瞧见他手里拿的那把伞时,目露探究之色,打趣道:“哟,我们大晋鼎鼎有名的西北名将,什么时候也撑起姑娘家的油纸伞了?”
江恕神情淡淡,语气理所当然:“令妹所送,盛情难却。”
常远笑了两声,拍拍他肩膀:“阿念倒是肯对你上心。”
说罢,常远顺势与江恕往司府去。
然江恕却道:“王爷请留步。”
常远笑:“难不成这司府就你宁远侯去得,本王就去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