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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摆摆手,转身回屋那瞬,才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她今年八十了,嫁到侯府,也将近六十几年,腥风血雨里走来,没什么怕的,眼下抚着拐杖上的青莲花纹,深知此行但凡出半点差错、泄露一丝风声,於江家都是极大的动摇,树大招风,外头多少人盯着宁远侯府?旁系那几房是什么德行,自不用说,树倒猢狲散,这树,不能倒。

可是人啊,有血有肉,会哭会笑,怎能没有牵挂?一旦有了牵挂,就有了被人拿捏的弱处。

这道劫,命里该有,终究是来了。

第95章 十日(微修) 夫君不要她了?

一行人自定安街出发, 以江恕为首,随后二十余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雪后放晴的稀薄光线从云层泄下来, 为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渡上一层耀眼光芒。

朝夕院中, 早在江恕离去前亲.吻在她眉心时,常念就醒了,她不想让夫君外出忙於公务时还牵挂分心,便假装睡着,等他出门, 才慢慢坐起来,望向关得严实的窗外。分明什么也看不见,偏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巨大失落袭上心头。

许久之后, 常念低声问了句:“下雪天,路面积雪难行,放晴后, 积雪会慢慢融化,马蹄会不会打滑啊?要是骑快马,岂不是很危险。”

“您说什么呢?”春笙转身问。

常念摇摇头,默默拿起放在枕边的福娃娃看了看, 不过多久, 又昏沉倒下,窍长白皙的手一直攥着那福娃娃。

这是陶瓷做的, 触感冰凉。

春笙怕握久了会着凉, 试着拿出来,竟是没拿动,最后只好把娃娃也一起放到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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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恕离开后,每日都会有一封简短的书信送回来, 无一例外,都是他亲笔。

有时是叮嘱常念好好用膳,有时是问起身子,总之,话比之前多了很多。

常念数着书信记日子。

一日,两日……四、五日。

噫,都五日了,上回只去了四天而已啊。

常念觉察不对,单独叫芦嬷嬷过来,脸色很严肃地问道:“是不是除了回城,别的地方也出乱子了?”

芦嬷嬷愣了愣,忽的想起什么来,连忙点头道:“是啊,听说回城附近也不安宁,快过年了,乱的很。”

常念沉默半响,没再问什么,她心底总不踏实。

当夜噩梦不断,那些交织的画面里有鲜血有死亡,甚至梦到自己被追杀,拚命逃拚命跑,醒来时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冷汗淋漓,添了助眠药材的药汤也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