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上了桥,慢慢靠近过去,远处桥中央点燃了篝火,借着火光,在拒马鹿角后头,大概十多名守桥士兵正在聚众樗蒲(chū pú)。
樗蒲是汉代的一种赌博方式,类似於飞行棋,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多有玩耍娱乐。
最近这些年陈暮发明的象棋慢慢流行开来,但象棋被归类於围棋般的棋类活动,而樗蒲虽然在玩法上也属於棋类,赌博性质却更多,因此更受民间喜爱,在军队当中广为流行。
几乎是在他们走上桥中央,离那边只有十多丈的时候,一名士兵就发现了他们。
这种情况在意料之中。
本身桥中央就有大量的铁蒺藜,他们要想过去,就得把这些东西清扫掉,可清扫的过程肯定会被敌人察觉,所以他们是打算利用口令直接过去,而不是搞偷袭。
“鲤鱼!”
一名冀州士兵用河北口音高声喊。
但下一秒,桥头那边的士兵就立即警觉道:“你们是什么人,卢队长呢?”
“遭了,是敌人。”
“快,吹哨子,把弓箭拿来。”
“嘟嘟嘟嘟。”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几乎仅仅只是过了四五秒的发愣时间,在队长的呼喊声中,所有的冀州守兵如梦初醒。
一个个纷纷丢掉手中用於赌博的棋子,有的匆匆去拿弓箭,有的摸向腰间的骨哨或者号角,顷刻间哨声和悠长的号角声就响起来。
“可恶,被耍了,鲤鱼根本不是口令,动手!”
臧霸摸向背在身后的弓箭,还在弯弓搭箭的功夫,太史慈和黄忠就已经迅速连射数箭,将几名敌人射杀。
“将军!”
桥头方向,随时准备进攻的弓手们注意到情况不对劲,立即冲过来支援。
臧霸喝道:“先把这些铁蒺藜弄走。”
弓手们便上来纷纷用刀去拨弄铁蒺藜,铁蒺藜就是一堆铁刺,春秋战国就已经出现,秦汉就普遍出现在战场上,洒在地面可以有效阻止骑兵或者步兵的冲击。
那些守军见有神射手盯着他们,纷纷不敢露头,躲在了了望塔后面,眼看敌人已经开始清扫铁蒺藜,急得那队长喊道:“快放箭!”
当下数名敌人侧身钻出掩体想射箭,却被早就瞄准的黄忠和太史慈迅速射杀,根本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这下桥中央的守军也没办法了,因为这是冷兵器时代,没有人会利用沙袋做掩体,根据史料记载,汉代的防守器械多是拒马、鹿角、铁蒺藜,最多就是挖点壕沟或者修建一些栅栏。
所以如果桥中央的守军冒头,或者往桥后面方向跑的话,只要出了那两座用木板构造的了望塔背后,就会被黄忠和太史慈两个神射手射杀,使得他们根本不敢动弹。
过了一会儿士兵们总算是把铁蒺藜全部清扫干净,一行人冲过去,将拒马和鹿角搬走,守军还有八九人,见他们人少,便想冲出来与他们进行近身格斗。
但这些人又哪是臧霸太史慈和黄忠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轻松解决掉,最后还留了一个活口。
臧霸恶狠狠地逼问道:“说,你们的口令到底是什么?”
“鲤.....鲤鱼!”
俘虏颤颤巍巍地回答。
“那为什么我们刚才说口令,你们却不放行?”
“你们的口令虽对,口音也没什么问题,但我们不认识你们。”
“怎么可能?”
臧霸一头雾水:“你们不是一天换一次防吗?”
后世一个班级四五十人,每天生活在一起两三年,都有不熟悉的甚至叫不出自己同学名字的,
更别说这种几万人的军营。然而俘虏的回答却让臧霸完全没有想到,他说道:“我们虽然是一天换一次防,但我们本身就是一个屯的,由李屯长率领卢队长和徐队长驻扎在桥头桥尾,互相之间自然认识。”
臧霸太史慈黄忠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完全自己居然是这样暴露的。
原来魏桥守军根本没有过於周密的防守计划,守卫也不是频繁调动,而是一月调动一次。
桥中央分配十五人,按照三班倒制度,每日需要四十五人,桥头驻扎五十人,刚好就是一屯一百人的军队数量。
所以负责桥头防卫的上级一拍脑门,就让一名李姓屯长长期驻扎在此地,其余布防就根本没有想太多。
那李屯长也是人才,接下任务之后,就安排手下的两个队分别轮换。
比如十天前是徐队长守桥头,他就领麾下五十人在桥头驻扎,卢队长就领五十人在桥中央驻扎。十天后轮换,再让卢队长过去,徐队长回来。
结果就是驻防的士兵依旧是这百把人来来回回不断折腾,大家疲惫不堪的同时,互相之间自然也就是早就认识。
难怪这里的守卫如此松懈,难怪口令说对了敌人还会立即反应过来,原来根源在这里。
一时间,三人都是哭笑不得。
“快快快!”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