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武艺出色,且之前杀过盗匪,见过血,在战场上毫不胆怯,因此很快被选为刘备近侍卫队,深得刘备的喜爱。
可刘备万万没想到是自认为最忠诚的陈到把消息走漏给了张辽!
张辽怕他真打,忙过来劝道:“陛下,叔至也是害怕陛下只带数十护卫前行有危险,希望我派大军跟随,并无恶意。”
刘备借坡顺驴下,冷哼道:“我与公孙伯圭多年至交,去他的城池里又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陛下,文远将军并不是说公孙将军,而是指现在幽州的乱局。”
就在此时,之前是刘虞从事,后来协助鲜於辅在幽州说服阎柔柯比能等人参与倒袁的田畴站了出来。
他现在是刘备的谋士,被征辟为参政博士,因此也是上来劝道:“如今蹋顿等人何尝不知道陛下要北征?陛下虽是幽州人,可右北平应该来得少,人生地不熟,若是遇到敌人......”
“额.......”
刘备一想也是,他是幽州人不假,但早年走南闯北,四处游学的时候也只是去过河北一些地方,没有来过右北平,因此对这里还真不熟悉。
之前是找了一个当地人准备带路去肥如,现在一想,如果遇到敌人的话,被打散了岂不是糟糕?
一时间刘备也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悔,想着不应该如此轻率。
田畴笑着道:“如果陛下执意前往,臣可以带路。只是路途艰难,时常有乌丸人前来寇略,还是要有所准备才是。”
张辽马上道:“臣请护送陛下。”
刘备想了想道:“文远身负大军重担,还是留在军中安稳众心,我再带一千精骑前去,除非遇到大股敌人,否则应当无碍。”
张辽还想再说什么,一旁跟随的荀攸拉住了他,摇摇头。
众人也知道刘备性格素来刚烈,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见他至少已经放弃只带数十人前往,而是带了一千精骑,且有本地人田畴带路,应该无碍,便只好同意。
田畴自己就是无终县人,历史上他在得知曹操要出兵乌桓,立即给曹操出主意,让曹军轻装简行,兵出卢龙塞,穿过燕山山脉,直奔柳城。
卢龙塞就是喜峰口,着名战役喜峰口之战就发生在卢龙塞,此地可以说是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
而柳城就是后世的朝阳市,这个地方并不出名,很多人还以为是首都朝阳区,但实际上是辽宁西部的一个市,后世着名网红朝阳冬泳怪鸽就是朝阳市人。
白狼山之战,曹操派张辽出喜峰口,一路从燕山山脉东段的山路中直插过去,千里奔袭白狼山,阵斩蹋顿,顺便屠了整个柳城。
整个计策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燕山山脉地形复杂,山路陡峭,如果不是当地人,很容易迷失在山林当中。
若不是田畴领路的话,曹军别说直奔柳城,说不好就得被困在燕山山脉里。
因此可以说田畴是非常熟悉这里的道路。
在田畴的领路下,刘备带上了千余骑兵,一路向着东北方向前进。
沿途果然崇山峻岭无数,道路艰难行走,明明令支离肥如只有五十多里路,也就是大概二十公里,但他们却走了将近一个半时辰,速度只比步行快了一点点。
从午后晡时初,一直到日入三刻,又恰好是夏季,北方太阳高照,一行人走得汗流浃背,终於在太阳还未落山之前,到达了肥如城外。
令支城早就派人过来传信,肥如城的人倒也知道刘备过来,公孙瓒麾下谁不知道自家将军与刘备交好,远远地看到纹着金龙的“刘”姓旗帜飘荡,连忙手忙脚乱地往城中跑,去给公孙瓒报信。
公孙瓒此时正在吃晚饭,听到刘备过来,十分惊讶,扭头对自己的夫人说道:“之前听说玄德已经到了令支,见天色见晚,我还以为他要明天才过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夫人说道:“郎君与玄德公亲如兄弟,他此番千里过来就是为了来见郎君,郎君可不能怠慢。”
“我知道了。”
公孙瓒放下碗筷,边起身准备去穿正衣,同时对报信的人问道:“玄德带了多少人马?”
信使说道:“玄德公身后只跟了数百骑。”
公孙瓒就更加惊讶了,快速穿好衣服之后,就急匆匆走出府邸准备去迎接。
恰好此时刘备进城,在士兵的引领下来到了公孙瓒的府邸。
公孙瓒才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街口刘备匆匆过来,二人在府邸门口相见,一时愣在原地,无语凝噎。
过了一会儿,还是刘备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门前,上去抓住公孙瓒的手泪然道:“伯圭。”
“玄德!”
在这一瞬间,往昔的不甘顷刻间烟消云散,公孙瓒亦是潸然泪下,紧紧地抱住了刘备。
二人抱在一起痛哭,周围军士无一不动容。
其实公孙瓒和刘备之间本来就没有仇怨,也没有翻脸。
只不过公孙瓒性格问题,陡然听到刘备称帝,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如今刘备千里过来,以堂堂皇帝之躯,连随身护卫都不过千人就敢深入辽西寻他,再怎么心中不忿,亦是早就到了九霄云外。
田豫得知消息,匆匆赶来,见到此情此景,连忙上去道:“将军,陛下亲自前来探望,怎么能让陛下在门外呢?”
他的话顿时把公孙瓒惊醒过来, 一时冲疑,犹豫片刻后,退后两步,恭恭敬敬地拱手道:“陛....陛下。”
“伯圭!”
在这一瞬间,刘备也忽然好像理解了公孙瓒为什么会疏远他的原因。
当初陈暮在他登基之前,曾经说那是他最后一次叫他大哥,将来君臣尊卑有别,以后就不能兄弟相称。
现在看来,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瞬间,刘备面容严肃了起来,认真说道:“伯圭,你我自幼相识,乃是儿时玩伴,一时兄弟,便是一世兄弟,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不要如此生分。”
公孙瓒顿时觉得春风拂面,心情畅快了许多,十分感动道:“陛下虽然与臣兄弟情深,但陛下已经是天子,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逾越,臣心中知道陛下与我情深便足以,从此往后,臣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