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回答:“我没有打断谁的腿,我不想参加篝火会,但是不忍心拒绝妻子,编了其他借口,被揭穿了,你可以随意去找哪位乡长来,问我这样的罪名该如何惩处,任何惩罚都比现在看着你清点行李好很多。”
“所以你还觉得是我在任性胡闹!”洛晚凝第一次在他面前吼破音了。
他震惊地看着她。
洛晚凝迅速低下头,愤怒与羞耻烧红了她的脸颊到耳根。
然后她忽然笑起来。
如果她也能像他那么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没犯太大的错,坚定地认为受伤的是自己,或许早十几年她就自由了。
怪不得慕梨一直在委婉提醒她应该多考虑自己的感受。
原来她和她丈夫之间,一直以来都只有她担心他受伤,而他永远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判断是非。
她确实错了,错在自己的无底线无原则,爱他爱得忘记了自我。
洛晚凝转身就走,吩咐管家行李清点完毕,立即送往风和观,至於儿子的几屋子木雕,先分批运去无忌真人府上,就说是洛师妹让暂时存放在他府里。
站在远处失魂落魄的陆尽泽忽然快步走过来急问:“为何要把木雕送去望山府上?刚才不是说暂存家中吗?”
洛晚凝冷声回应:“冯师兄的宅邸距离风和观近些,往后搬运也方便。”
冯望山就是供奉堂堂主无忌真人,他从前是洛晚凝的师兄。
陆尽泽已经无法保持面上的冷静了,他神思恍惚地对她说:“你突然与我分居两地,又把儿子的玩偶寄存在冯望山府里,叫外人怎么想?”
洛晚凝淡淡回答:“外人很快会明白怎么回事,毕竟尽常真人您或许很快也要成为外人了。”
事态已经完全失控了。
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洛晚凝火气最盛的阶段,越少交流越安全,一定要沉住气避开锋芒。
陆尽泽没有打发周围搬运行李的侍从,只上前一步,小声对洛晚凝说:“你不用劳心这些琐事,我把儿子的木雕先送去怀灵府上,等你回家我再去拿回来。”
洛晚凝抬头看他:“送去上官师姐府里,你就不担心外人怎么想了?”
“怀灵是阿决的师父。”陆尽泽解释。
“是这个原因么?”洛晚凝毫不留情地戳他痛处:“铁面无私的尽常真人,该不会是还记着当年冯师兄赶在你前头向我求亲的旧仇吧?”
陆尽泽脸上的委屈神色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洛晚凝。
显然他真的生气了,这时候他一般不会继续伏低做小。
过了一会儿,他提醒洛晚凝:“你我如今仍是夫妻,将儿子的东西寄存在冯望山家中,若是招来议论,我无法替你挡。”
洛晚凝问他:“尽常真人真的是在担心我的名声吗?”
陆尽泽难以置信地哼一声:“你认为我这把年纪还会跟那些愚蠢的毛头小子一样妒火中烧吗?”
是的,洛晚凝确定他已经妒得发疯了。
但这一次她不会顾及他的感受,“那就好,木雕就送去冯师兄府上,至於我的事就不用尽常真人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