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婉宜转头看了眼孔臻怡,笑道:“可能人家喜欢一个人坐呢,也说不定。”
虞婉宜打量完毕,刚准备收回视线,视野里便闯入了一个意外的人。
一个高高瘦瘦插着校服兜的身影走了进来,午光落在少年的肩臂上,劲而薄的肌肉透过一层白布微微浮现,男孩的手臂间夹着卷成书卷的练习册和课本,扫过来的目光懒散,显得漫不经心。
孔臻怡也注意到了白煜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对虞婉宜说:“哎,婉婉,你不是说你作业后边有道难题没写出来嘛?等白煜华过来,你趁上课前问问他?”
虞婉宜怎么可能听不出好友话语中满满的调侃意味?她一个眼刀子斜过去,声音听起来有些羞恼:“臻臻!”
虽然走班课是可以自由选座的,但大家其实都有自己常坐的位置,一旦某个人固定地坐了几次,其他人就会默认那个座位有了主,不再去坐那个座位。更何况上走班课的人不多,座位多的是,完全不用愁没有好座位。
白煜华一直以来习惯坐的位置,就在虞婉宜一桌的前面。
孔臻怡侧眸含笑:“你最近和白煜华的进度有点慢啊?而且都快高考了,你们到底还谈不谈?”
虞婉宜不接话,美眸瞪去一眼:“臻臻你怎么变得越来越八卦了啊?”
孔臻怡兴奋地拍了拍虞婉宜的肩膀:“哎,他要过来了,你准备准——”
那个“备”字还没说出口,二人便看见白煜华的目光一转,落在了隔壁一组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陈缘知。也不知为什么,陈缘知周围也没有一个人,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她一个女孩是自己坐的,越发显得孤独冷清。
白煜华原本朝这边走的脚步慢了下来,没过两秒锺,他便换了方向,走到了陈缘知的后座,卷起来的课本轻轻一扔落在课桌上,长腿跨过木椅坐下。
白煜华发出的动静不小,但陈缘知的背影巍然不动,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大活人坐在了她的身后。
白煜华原本靠着椅背姿态懒漫地坐着,见陈缘知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又坐不住了,一下子直起腰,倾身拿起笔戳了戳女孩窍细的肩胛骨。
被戳了的陈缘知终於转过头,有些怔愣地看着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后的人,而白煜华半趴在课桌上看着她,手臂曲起撑着脸,黑漆毛绒的脑袋对着虞婉宜她们这边。
白煜华下巴微抬,似乎在对陈缘知说着什么话。
女孩有着一双黑山白水的眼,瞧着人时专注又隐隐约约的温和静谧。似乎是被白煜华的话逗乐,她抿着唇微微笑了起来,像是一片平静的湖泊泛起柔软涟漪,碧波清涌,江水生花。
虞婉宜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边,令人恍觉她有一瞬间凝固宛若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