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知拿出手机,在看到备注的那一刻笑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 语调轻快:“许临濯!”
“你现在到哪里了?”
另一头,许临濯的声音温醇清冽, 含着涓涓笑意:“刚刚从德雷克海峡离开。”
“浪是不是很大?”陈缘知摸了摸冷饮杯,杯壁透明,几块冰块浸泡着琥珀色的茶水, 她想象着许临濯现在会看到的景色, 有些好奇,“你有听到橱柜在响吗?我听说过海峡时,船会晃得很厉害。”
“没有,”许临濯的声音拉远, 似乎是穿过走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环境音消弭,“因为教授让我们提前把东西都固定住了。”
“好吧, 看来你们准备充分,”陈缘知声音清甜,“那你现在能看到南极半岛了吗?”
“嗯, 一道白色的陆地线,”许临濯的声音变得温柔下来, “今天的天气也好, 我待会儿给你看照片。”
陈缘知:“好啊。”
十一月初,北京金秋鼎盛, 繁华满城。陈缘知在北京着手准备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画展, 而许临濯作为AST3-4极地天体望远镜的主要技术人员和参建者之一, 正在随队前往南极的路上。
许临濯声音低沉, 质地像是上好的玉:“昨天acamar开会还在讨论四代的归属问题,不过今天在船上已经敲定了它的去处。”
“你们要去哪个科考站?”
许临濯:“中山站。”
“你呢?画展的前期布置一切顺利吗?”
“啊,说起这个,”陈缘知弯起眼,“我今天和你爸爸见了一面,他带我见了一位老先生——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国画艺术家,你要不要猜猜是谁?”
许临濯:“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赵明华赵老先生,对吧?”
陈缘知笑眯眯:“对,你果然猜到了。我感觉许叔叔和赵老先生似乎关系很好,我猜你说不定也见过他。许叔叔那么稳重的性格,两个人聊天时还时不时斗嘴。”
许临濯笑了:“是,小时候见过赵老先生好几次,我爸爸那时身体还好,他经常来家里做客。后来爸爸住院,赵老先生就去了北京长居,很久没见过他了。”
“爸爸和我说,他最近都会在北京,带你一起准备你的画展,”许临濯,“我到时候回来就能见到你们了。”
陈缘知的手掌蜷捏紧,声音也低了下去:“……你可一定要准时回来。”
“要是你错过了我的第一次画展——”陈缘知顿了顿,懊恼道,“好吧,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许临濯笑了起来。
“——我一定会准时回来的。”
陈缘知:“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