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节因为游若珩和游煊都在,听她这么问,虽然是委婉,到底面上红了红,才道:「没有,外祖母的叮嘱我记着呢!」
「这样才乖。」班氏摸摸她鬓发,含笑道。
游煊就伸过头来:「表姐没下去,所以很是无聊,是我抱了蚌到岸上给表姐看,表姐才不闷的,祖母,我更乖!」
班氏哭笑不得,捏一捏他脸,敷衍道:「是是,煊郎也乖。」
这时候外头使女进来禀告,说是江家十七郎并任慎之已经到了。
班氏命珊瑚到门口迎了下,等江扶风被任慎之让进来,卓昭节和游煊就上前行礼,叫着江家小舅舅,任慎之在旁,听的嘴角含笑,班氏把江扶风叫到堂上,请他上坐,江扶风自然是赶紧推辞,班氏笑道:「这边除了我们两个老家伙,都是你之晚辈,你不坐,莫非叫他们来坐吗?」
江扶风这才坐了,道:「游伯父并班伯母乃是矍铄奕奕,如何能言老字?」
「曾外孙都有了,怎能不叹艾年已至?」游若珩不擅言辞,寒暄这种事情,向来是班氏负责的,班氏含笑道,「如今再看十七郎正当少年,却更觉得岁月荏苒啊!」
「江小舅舅!」江扶风正待接话,不想游煊却忽然道,「今儿我们去垂钓,遇见有人污蔑你呢!你可要小心!」
卓昭节一时不防备,叫他多了嘴,此刻就轻斥道:「那些人都是江小舅舅的同窗,许是彼此玩笑,知道咱们认识江小舅舅,回头自然要告诉小舅舅的,偏你多话!」
游煊就委屈道:「方才回来的路上,表姐你不是还……」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任慎之踩了一脚,同时胳膊被卓昭节掐了一把,好歹他还没笨到家,到底忍着住了口。
只是先前那番话已经说出,四周的人都听得清楚,江扶风就不能不问一问:「未知卓小娘所言的同窗是?」
明明是游煊挑起了话头,江扶风却问卓昭节,班氏与游若珩对望了一眼,声色不动,只听卓昭节被江扶风问话后,先站起身来,江扶风忙道:「卓小娘随意些便是,如今我是为客,况且令外祖父、外祖母都在,怎敢叫小娘如此客气?」
卓昭节这才坐回去,笑着道:「好告江小舅舅,今儿我与表弟随外祖父去垂钓,中间遇见怀杏书院的学子林鹤望、麻折疏、宋维仪三人乘了船游湖,将表弟哄上船去,后来送了表弟回来,却称是江小舅舅包下船所为,只是先行离去才未与我们照面,我们就想,江小舅舅若是到得青草湖边,又见到表弟,怎么会不告诉一声就把表弟带去游湖了呢?因此知道他们是借了江小舅舅的名头了。」
江扶风噫了一声:「的确是我同窗,且也算交好之人,因此才托名行事——还望游伯父见谅!」
游若珩沉闷的摇了摇头,就听任慎之沉吟着道:「林鹤望?他怎么会去游湖?」
「十一表哥认识那个人?」游煊好奇的问道。
任慎之与江扶风对望了一眼,道:「他是白家四娘子的未婚夫。」
卓昭节不由一愣,林姓在江南也算是大姓,所以她当初听到对方姓林时倒没多想,如今听说就是白子华下个月就要嫁的夫婿、震城林家的子弟,便有些替白子华不值。
江扶风到底与林鹤望相交一场,就给他辩白:「想是因为婚期临近,所以心绪难安,才邀了同窗一道出游。」
心绪难安就向湖上妓家求安慰吗?好歹白家就在秣陵城里呢,就要去娶亲的未来郎子呼朋引伴的在湖上携妓同行,白家人能有什么面子?
毕竟白家四娘子固然是二夫人的侄女,和游家总是转着弯的亲戚,但如今林鹤望又不在这里,就是替白子华不值的卓昭节也不能因此驳了来做客的江扶风,只是她却不太认可江扶风的这番话,因此就沉默不语。
好在这时候晚饭也摆上来了。
用过晚饭,江扶风又与班氏客气了几句,班氏就借口不打扰他们谈论功课,打发他自跟着任慎之回二房去了,游煊则被游若珩带去书房把之前没写完的字补上,班氏就留了卓昭节说话:「那江家十七郎留下来怕是为了你的缘故,才不是要指点你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