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灿看了一眼游灵,道:「有几家小郎君还是不错的,比如宋维仪、麻折疏、薛晓、甄绪之……这些人,都是才貌双全,书香门第。」
班氏问卓昭节:「你看呢?」
卓昭节点了点头:「我和三表姐、四表妹一起看的。」
班氏皱了皱眉,看着神色漠然的游灵,叹了口气道:「好罢,左右你年纪还小,既然这么不情愿,就先按下吧,过了年再说。」
游灵这才露了些笑容,道:「多谢祖母。」
「你回去吧。」班氏道。
等游灵走了,她才问,「难道她今儿就没留意任何一个郎君?」
「没有。」卓昭节和游灿对望一眼,很是沮丧的摇了摇头。
班氏叹了口气:「连氏真是作孽,好好一个孩子都被她养成了什么样子?三房里就没有一个活泼的!」顿了一顿,她又问,「宁世子和白家六郎君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游灿听到宁摇碧就看了眼卓昭节,卓昭节暗恼她这个动作,道:「那时候我正陪着外祖母,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吕老夫人寿辰的日子,千里迢迢回来拜寿的孙儿却在家里被贵客的下仆给打了,这件事情怎么说怎么没脸,雍城侯府虽然要赔罪,但也没兴趣当众人的面表演,所以当时事情传来,班氏这些人暂时都避开了,到现在也就知道是白子谦冲撞了世子,被世子身边的人打了,然后苏史那倒是客气的代世子跟白家人赔了礼,也罚了动手的下仆,据说两个昆仑奴上车时都是一瘸一瘸的……
班氏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游灿,又看了看卓昭节,道:「这件事情不要多嘴,免得白家面子上不好看,咱们家和白家是亲戚,不要做那背后嚼舌头的事。」
两人忙应了,班氏又打发游灿回二房,单独留了卓昭节,劈头就问:「你和那宁世子?」
卓昭节心想:果然!她暗骂游灿那一眼看得促狭,面上庄重道:「什么都没有!外祖母你也知道之前他救了我,但也不过好奇问了问我怎么落到那女贼手里去而已。」
班氏皱眉道:「你先不忙着辩白自己,我也没有要说你——不过,听说今日你和孟家小娘子发生冲突,甚至慎郎拖开你,还被你埋怨了?」
一说这个,卓昭节到此刻都委屈的想掉泪:「那孟妙容!她一见着我就拉了我到清秋阁外说有要事说,我道她要说什么呢?结果劈头就问我被贼人掳走的经过,外祖母,如今秣陵城里谁不知道我被谢家阿姐救回来才几天?那几天的日子我做梦都不敢想!偏她就这么直通通的问上来!你说有这么不识趣的人吗?!」
班氏一听,也来了气:「往日看这小娘子虽然有些傲气,但小娘子高傲几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怎么这点儿分寸都没有?」
「我叫她不要问了,我一点都不想去回想!」卓昭节哽咽起来,「结果她比我还有理呢!说什么是她的师傅李延景问的,外祖母你说这对师徒可笑不可笑?!我原本还以为那李延景是南下时是受了我父母的托付,如今看来才不是!这件事情,母亲她怎么可能托个外人来问?」
班氏听得云里雾里,道:「什么父母?李延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昭节就将上次到太守府里偷听到的话告诉她,愤怒的道:「若这李延景是我那所谓长安长辈足以信任的人,也不会嫌我不收我了,可见他和我那长安长辈关系也是平平!这回我被贼人掳走,虽然是个女贼,但好几日才回来,若是真正关心我的长辈,怎么可能托个外人打听我而不是直接问外祖母?我在想当日也许他故意这么说的,乐师的耳力不是应该比常人更敏锐吗?也不知道他这么说到底有什么计谋!」
班氏皱眉想了片刻,道:「这李延景肯定不会是你父母所托付,据我所知你父亲母亲对琵琶兴趣都不大,你母亲虽然能弹几手,也不过水平泛泛。」
她道,「这个人先不去说他,涉及两个侯府,孟远浩没那个胆子把事情透露给孟小娘子或李延景,不过这孟小娘子的确过分了,不懂得人情世故也不是这么糊涂的!你若是愿意说,她问问也就算了,你既然不高兴多谈,她还要纠缠,实在该打!」
卓昭节气愤道:「可不是么?但十一表哥看到之后非但不帮我,反而还顺着她要叫我赔礼!真是岂有此理!」
班氏道:「你别怪慎郎,听说他是和江扶风一起见着你们的,先不说江扶风也算是孟小娘子的表哥呢,他一个男子,对小娘子动手,传了出去丢得也是咱们阖府的脸,何况秋闱还是孟远浩主持呢!」
「我就知道他定然早早先过来向外祖母告状了!」卓昭节厌烦道。
班氏笑着道:「瞧你这小气的……他为什么急急来和我说明情况,你还不清楚?」
卓昭节嘟着嘴,不说话,班氏眯起眼,道:「白子谦对你有意,还特别殷勤的送了你和灵娘到正堂过,那个时候,正是宁世子进府的辰光,慎郎说,你和孟小娘子动手后在清秋阁底梳洗时又发生了争执,江扶风强行拉走了孟小娘子,他劝说你无果,被你赶了出去……出去时恰好看见宁世子在远处,只是宁世子彷佛没看见他,他也就直接上了清秋阁……而宁世子随后被你带上清秋阁,三言两语就说出了郑氏病重的消息,跟着他的下仆又打了白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