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运气好,许是她跑的快。」游氏点头,「但此人一日不除,依我之见,咱们还是都仔细为上。」
谢盈脉沉吟片刻,道:「多谢游夫人见告,我等自当谨慎。」
等他们告辞了,卓昭节问游氏:「阮表哥若是知道咱们这些日子根本不是请他们来做客,而是软禁了他们,岂不是会不高兴?大姑姑知道了怕也不喜罢?」
「软禁他们那都是有缘故的,你大姑姑和大表哥都不是里外不分的人。」游氏摇了摇头,「再说咱们除了一开始绑了他们一回也没做旁的,而且我方才不过是提醒他们一句,他们现在怎么会当真去阮家呢?」
卓昭节道:「呀,那会去哪里?难道谢娘子不怕陈珞珈下暗手吗?」
「你这孩子。」游氏叹道,「你阮表哥对谢娘子有意,偏这谢娘子的家世又实在不高,屈谈到底还没下场呢,下了场,什么名次也难说,那伍氏是个有主意的人,谢娘子自己也不糊涂,怎么可能事情还没定倒先把阮家的人情一欠再欠,这样将来谢娘子过了门哪里能够直得起腰说话?」又道,「之前我问谢娘子时你不是在屏风后听得清楚?怎么现在又糊涂了?」
「我知道了!」卓昭节想了想,道,「纪阳长公主?」
游氏道:「这是自然,那屈谈的叔父早就为他安排好了,之前他们硬气归硬气,然而现下陈珞珈在暗,他们在明,那伍氏还怀着孕,这样还不去投奔纪阳长公主寻求庇护,以安安心心的备考,那就不叫硬气叫愚蠢了。」
卓昭节闻言也放下了心,道:「纪阳长公主自是能够护得住他们的,如此屈谈若是能够考得好,谢娘子嫁给阮表哥也是一件佳话。」
正说着,赫氏从大房回来了,见母女恰好说完,暗道一个巧字,上前禀告了大房分拨的东西,游氏随意听了听,就道:「你看着安排就是,这些你向来做的很好。」
赫氏微笑道:「有件事情却要和母亲说下。」
游氏道:「什么?」
「十郎如今在庄子上……」赫氏观察着游氏的脸色,字斟句酌的道。
游氏一挑眉:「我知道了,你拣些东西打发了人送过去罢。」又道,「虽然君侯如今病着,但一来十郎年纪小,二来他自己也不好,这么大热的天就不要再奔波了,免得病情加重,反而叫君侯看着难过。」
这就是断了卓知安借口侍疾回来的路了,赫氏心领神会,道:「还是母亲考虑周到,心疼十郎。」
「总是我抚养长大的。」游氏漫不经心的道。
赫氏提卓知安,一来是提醒游氏做下场面上的功夫,二来就是不想这小叔子有什么翻身的机会,她之前被这小叔子害得小产失子,固然自己大意走得太急也有责任,然而起因究竟是卓知安没事找事惹出来的,怎么也不可能对卓知安如今的下场有什么同情的,这会见游氏果然不肯让卓知安回来,心下暗喜,继而说起了去大房的成果:「方才媳妇在大房里去看了看四娘,四娘这两日一直在哭着,大伯母也没办法呢。」
游氏闻言,把才要沾唇的茶碗一放,皱眉道:「她哭什么?」
「四娘说她想在家里伺候大伯母一辈子,求大伯母不要赶她走。」赫氏微微一笑,道,「照媳妇来说,四娘却是想多了,咱们这家里,人人疼她都来不及,哪有会容不下她的?」
这话里的意思,当然是卓绛娘说过卓家有人容她不下,要赶她出门的话了。
游氏眯起眼,道:「这话是在说我了?但你回的也不对,我还真容她不下!」说着就起身一掸衣袖,对冒姑道,「跟我去一趟大房。」
卓昭节忙起来,道:「我也去?」
「你不要去了。」游氏皱眉道,「你昨儿个被晒得不轻,这几日都避一避骄阳,好生养一养,不然真伤了肌肤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的!」
卓昭节摸了摸脸,望了望外头灼目的骄阳,只得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