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敏平侯与沈氏还在呢,只不过离了侯府,这两个人就越发过的没规矩了。这要是以后长辈都过了世——卓芳涯宠着那花氏,岂不是三天两头的闹得沸反盈天?
这样一房包袱,偏还不好甩,游氏自然盼望着同样被绑在了五房上的沈丹古能干一点,往后也多个分担的人。
卓昭节思忖罢,继续问道:「这么说来沈表哥这些日子确实与晋王小郡主有来往吗?」
纪容道:「夫人倒还不知道,说会遣了人留意一下水荭馆那边。」
「我知道了。」卓昭节听出来,游氏所谓留意一下水荭馆,多半就是去问任慎之,想到这个命途多舛的表哥,卓昭节心里叹了口气,道,「在咱们家读书的几位郎君都还好吗?虽然他们都预备两年后下场,但也不要太辛苦了才好。」
纪容道:「小的这回只遇见了焕郎君,看焕郎君气色甚佳,见到小的,还问了世子妇好……」说到这里,他一拍头,恍然道,「小的却是糊涂了,焕郎君与小的说了件事情,小的竟险些忘记与世子妇说!」
卓昭节诧异的问:「是什么事?」
「游家三娘子不日要随夫婿北上,焕郎君说,世子妇从前与游三娘子是极要好的,所以让小的与世子妇先说一声——当时小的正从夫人跟前告退了要回来,是出门时遇见焕郎君的,约莫就是收到了秣陵的信,要去禀告夫人。」纪容请罪道,「不是世子妇提到几位郎君,小的差点忘了此事,还请世子妇责罚。」
卓昭节听说游灿要随白子静进京,果然欢喜的很,道:「秣陵一别,我也有足足两年没见着表姐了,本以为要到考期临近时表姐夫才会进京,未想他们来的这么早!」
既然心情好,也就无心罚纪容,挥手道,「这回暂且记下,下次警醒些就是了!」
纪容谢了恩,又禀告了几句,这才告退出去。
卓昭节又叫把游氏给的回礼拆了,见也是些自己爱吃的糕点,吩咐装了盘,尝了几块,又叫给身边人也分下去。
众人得了点心少不得要谢一回,初秋笑着道:「婢子觉得可要好生谢谢三娘子,不是三娘子要进京的消息,世子妇哪儿会这么高兴?」
卓昭节闻言,啐道:「平常也没少了你们吃的,这话说得倒彷佛是我亏待了你们一样。」
冒姑也道:「这说的是什么话?世子妇若是待你们不好,你也敢说这话吗?」
「世子妇和姑姑可别恼。」初秋忙道,「婢子可不是说点心,婢子们伺候世子妇,平常吃穿用度,等闲人家的掌上明珠都比不上呢,怎么会眼皮子浅的为个点心说长道短来了?婢子是说,世子妇这两日为了大房那边的事情糟心极了,笑影都难见。这一回纪容说了三娘子就要来长安,世子妇这才真正开心起来——婢子可不是要谢谢三娘子吗?」
听她这么一说,冒姑才转嗔为喜,点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晓得世子妇待你们好,若当真是为了个点心还要说两句酸话才痛快,世子妇宽仁,姑姑我眼睛里可不是能揉沙子的人!」
冒姑虽然到卓昭节身边的辰光不如初秋这些使女,然她是游氏给女儿的人,还是游氏的陪嫁——这份资历,即使同样是游氏给女儿的阿杏、阿梨在她跟前也不敢造次的。
如今众使女挨了训,皆垂手领受,不敢辩解。
卓昭节笑着圆场道:「姑姑不要吓唬她们了,都是伺候我多年的人,什么样的为人咱们还不清楚吗?初秋也是好意,咱们倒是错怪了她了。」
初秋抿嘴笑道:「世子妇这会能笑一笑,婢子也不过被说了两句,再值得没有。」
这话说得讨巧,冒姑颇为高兴,道:「你既有这样的忠心,世子妇自会记下,将来你出阁的时候,世子妇保准给你寻个好的人。」
「姑姑真是的!」初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嗔道,「如今事情都说开了,姑姑还要这样不放过婢子!」说着一转身躲到立秋身后去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