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他胸膛上漫不经心的雕刻着,陈珞珈江湖出身,自然不会有什么匠作手艺,她也不在乎,横一刀、竖一刀,鲜血飞溅、皮肉翻卷,延昌郡王痛得几乎要昏过去,可每次都被陈珞珈按住大穴,刺激着他清醒。
这样残酷的场景,陈珞珈的声音却依旧温柔:「当初郡王说,我立下了大功,必保我一生富贵,甚至做个诰命夫人,荣华一世也不在话下!可转过头来,郡王却下令杀了我!」她骤然之间,变得冷冰冰的,毫无人气,「像我这样刀头舔血的人,杀人和被杀都是理所当然……若只如此,今日我也不是不能给郡王个痛快!只是郡王是怎么对我的?我怎么也是为郡王做过事情的人!一旦没了用,你就将我交给你那个连畜生都不是的弟弟唐澄……等他用那些龌龊的手段玩过了,你再杀了我?」
延昌郡王心中惊恐万分,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感觉到自己腰间忽然一凉,心中如入冰雪,「不要」两个字在舌尖疯狂的咆哮,却怎么也吼不出去!意料之中,下体剧痛,即将昏迷的刹那,陈珞珈准确的将匕首刺入他一处大穴,悠然道:「我好容易才讨了这个差使,说要将你千刀万剐……你若就这么昏了过去,我这是报仇,还是切着一头猪?所以郡王,你还是勤快些,醒着罢!」匕首转到大腿,俐落的转了个花,碗口大的肉块,被生生割下,鲜血如泉涌,然而陈珞珈显然早有准备,从怀里取出药包撒下去,鲜血流淌的速度顿时遏止。
她重新吃吃的笑,「只是郡王一定想不到,我为什么没有死?」
延昌郡王确实想知道——只是陈珞珈才说,他就又后悔了!「说起来也要谢谢郡王,若是郡王直接杀了我,我能有什么法子?倒是郡王把我交给了唐澄,后来要杀我了,唐澄却还没把我玩腻,偏郡王你催促得急,所以啊,他就另外弄了具屍体,把你糊弄了过去!」
陈珞珈笑得很开心,「郡王你一定想不到,自己的亲弟弟会为了一个玩物欺骗你?」匕首这次直接挖去了延昌郡王的一只眼珠,「甚至於后来我把他哄高兴了,他还会听我的话……你知道他被流放去岭南是他自己私下向太子求的罢?可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求么?」
陈珞珈微笑着道,「因为我知道他会离开长安后,告诉他我师父在岭南隐居的村落里,有好些个极有意思的小娘子……郡王这金尊玉贵的弟弟,就这么信了!」
延昌郡王仅存的一只眼睛骤然满了血色!「没错,一直到岭南,他都带着我。」陈珞珈笑容如刀,匕首毫不客气的捅破了这只血红的眼珠,欣赏的看着延昌郡王在自己脚下疯狂的挣扎,也不管唐缘如今是否还有心思注意自己说的话,慢条斯理的道,「也亏得唐澄平素荤素不忌,玩物众多,又没太多人管他,我假扮少年内侍混在其中,居然无人察觉!到了岭南,我便留下暗记,汇合了当年闯荡江湖时的同伴,把我救了出来……」
「哦,是了,你之前那么急,是想问你这弟弟?」陈珞珈彷佛才想起来一样,温柔的道,「你放心罢,我走之前,特意给他留了一包好药……别这样,对他来说,决计是好药,因为,我听说他这些日子,从来没断过女子?不然,他怎么会不告诉你我不见了呢?自然是他忙着夜夜御十女,早就把我忘记到脑后了……差不多你的死讯传回长安后,他的死讯,也该叫太子与绿姬晓得了……二子偕亡,甚至无一孙辈,多干净?郡王你说是不是?」素白的手上,漆黑的匕首飞旋如风,落下处,又一抹血花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