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扬想一句写一句,偶尔会灵光一闪,写出两句自我感觉良好的金句,但是一想到前不搭后不接就觉得头秃,最后看着满页纸的素材深深叹了口气,把本子一扔,打算放空下大脑然后再来想。
扔开本子,宁飞扬举起鼓槌,又一次开始了练习。
一整天的练习过后,她们小组的成员在配合上总算有了些默契,但是也仅仅是能演奏的程度,中间会出很多错误,炫技部分幷没有炸的感觉,磕磕绊绊,好在只要有了好的开头,后面只剩下练习了,时间还很充足,等到公演当天,她们一定能练出最好的水平。
晚上,宁飞扬看一眼自己还有几章的存稿箱,没有接着码字,垂着脑袋思考关於歌词的问题。
主题和方向是早就定好的,但是具体内容就得她从零开始原创了,而且加上歌词还有押韵的需求,仔细想想,似乎比让她天天日更一万都要难。
姜瑜和吴琦两人有心帮忙,但是在看到她那一页纸的词句之后都打了退堂鼓,最后只是象征性的提供了一些意见,就上床休息了。
宁飞扬对着电脑和笔记本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四十才总算是勉强写出了一版歌词来,伸个懒腰上床睡觉。
这天晚上,她做梦都在填词,后来情景不知道怎么的就转换到了科举考场上,考官正在看她刚刚写出来的歌词,没一会儿就怒发冲冠,把那两张轻飘飘的纸往桌上猛地一拍!
「狗屁不通!」
宁飞扬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迷迷糊糊抓过手机一看,她居然才睡了一个小时,顿时觉得心累,把手机一扔,裹着被子转身继续睡。
好在后半夜全程无梦,一觉到天亮。
宁飞扬的手机被她扔进了床缝里,完全没听见闹钟,最后还是被吴琦给叫醒的,被叫醒之后,她一脸懵的坐起来,盯着前方睡眼惺忪的发了好一会儿待,几十秒之后,她忽然猛地坐直,然后用最快速度掀被子下床,抓起笔翻开笔记本就开始写!
十分钟后,在昨晚那版歌词基础上,宁飞扬改出了一版新的歌词,然后也不顾吴琦和姜瑜都在刷牙,硬把笔记本塞到两个人面前,要她们看。
两人无奈,咬着牙刷一嘴泡沫的看完,然后猛点头,含糊不清的说:「阔以阔以。」
宁飞扬把笔记本拿到自己面前又看了两遍,从头到尾读了一次之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这才回床上换衣服。
而这份「垂死病中惊坐起」状态中改出来的歌词得到了全组队员的一致好评,尤其是最后一段的合唱,宁飞扬采用了拆分法,顺序写了连续的歌词,下一句是上一句的回答,但两句同时从两个不同的人嘴里唱出来,就变成了一人问一人答,而且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辛辣,一个回答比一个回答撕心裂肺,偏偏每句话每个词都绕了弯,没有直接表述,属越看越有深意的那种,几个人看到的时候都在倒吸气,看宁飞扬的眼神敬佩中掺杂着震惊,好像她写的是什么惊世大作一样。
吴琦甚至说:「如果我是语文老师,这首歌的歌词我每年带新的学生都会让他们拿去做阅读理解,队长简直就是当代鲁树人。」
吴琦说宁飞扬是当代鲁树人的时候,宁飞扬正在喝水,一口喷在了墙上,让刷了粉蓝色墙漆的墙立刻深了一块,宁飞扬急忙扯了几张卫生纸去抆,但没能挽救回来。
朱其姝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架子鼓那边带:「这个东西放那一会儿就干了,来我们先把曲子和歌词一起合一遍,如果不是我们还没练好,我现在就急不可待的想要上台演出了!」
宁飞扬被扯得一个踉跄,最后跌坐在椅子上,连鼓槌都抓反了。
六位练习生开启了新一轮连词带曲的练习,中间宁飞扬还改了几处唱出来很奇怪的词,改的时候简直文曲星附体,更让整体拔高了一个境界,几位队友就差抱着她啃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了。
展梦琦看宁飞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位原地飞升的神仙。
「队长,你这个词让我感觉我像是一个文盲。」
罗媛翊瞥了她一眼,嘴唇动了一下,但是没说话,看得出来她确实在认真的履行约定。
宁飞扬虽然看见了她的小动作,也只当做没看见,哭笑不得的跟展梦琦解释:「我之所以写的这么隐晦,是因爲太直白的歌词可能会有被封的危险,绕个弯,我们也可以说我们其实没有别的意思,算是甩锅技能吧,然后这些词,昨天你们也看见了,都是爲了押韵硬凑的,歌曲词作本来就是一群爲了押韵什么都可以做的人,我只是凑巧做的比较好而已。」
姜瑜趁她不注意,伸手捧着她的脸就亲了她脸蛋一口,然后在她怒目而视之前松开,喊着「你太可爱了」一溜烟跑开。
宁飞扬抬手抹掉脸上的口水,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