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了6个小时。
送来的还算及时,却终是无力回天。
温汐乍一得知结果,整个人脱力的摔了一跤,又被医务人员搀扶起来,亦步亦趋地去办各项手续。
灵魂却像游离了一般,看着如同行屍走肉。
她不知道自己去了多久, 又具体办了什么, 直到回到太平间, 看到江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才机械地回笼了一丝神思。
他身边站着个年轻女人,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徐徐拍着他的背,嘴里说的应当是些安慰之词。
温汐听不见,对这一幕也没有任何想法。
她只是觉得,他来了就好,有人陪着他也好,便把资料袋挂在门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
夜幕降临,凛风呼啸着煽动耳膜。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才发现这样大的一座城市,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收留她的地方。
不久前乔念知还在打趣,说这次寒假结束,她就再也没有寒暑假了,也不能再这样总陪着她了。
所以,因为没有寒暑假了,就连她寒暑假唯一的去处,也要一并剥夺吗?
她不明白。
这个陪伴了自己六年,会细心帮她清理伤口,会关心她是否吃饱穿暖,会笑着和她分享人生事迹,在她心里,比母亲要温暖多得多的人,怎么突然,说没有就没有了?
这么冷的天。
她不在,她连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
她不记得自己是几点回的家,只知道这天晚上真的很冷很冷,冷到她缩进被窝里,一连几天都缓不过劲来。
她想睡觉,却整宿整宿的失眠,常常睁眼到天亮,明明没哭,脸颊却总是湿润。
心总是一抽一抽的疼,家人问她怎么了,她张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振作着起来那天,是乔念知的葬礼。
乔念知生前人缘很好。
这一天,殡仪馆来了很多人,亲戚朋友、学生同事,无不眼底湿润,有嚎啕大哭的,有低声哀泣的。
便显得温汐呆滞站在人群中的模样,有些格格不入。
同样有些违和的,是站在灵台边的江声。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全然没了往日的意气,浑身都散发着颓靡下沉的气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一滴泪也没落。
他身边依旧站着那晚的女人,很奇怪,明明在哭的是她自己,她却还是要劝他:“别难过,姑姑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除此之外,灵堂外偶尔闪烁几下的闪光灯,也变得越来越明目张胆。
有人意识到那是狗仔,纷纷提着扫帚追了出去,可这样的事依旧防不胜防,一天之内就连着发生了好几起。
……
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