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2)

掌心宠 泊烟 2523 字 4个月前

第105章

顾素兰一开口, 屋子里就安静下来。

众人脸上都是惊愕的表情。这么多年, 顾素兰从未开口叫过顾行简「五弟」。看来庄子上的日子不好过,否则以顾素兰的心气,怎么会向顾行简低头。

顾行简看了她一眼,起身道:「既然你有话要说, 我们就出去说吧。」他率先走出去,顾素兰连忙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便都到外面去了。

屋子里还是没有人说话,顾家萱小声说道:「爹,我有些渴了。」

顾居敬立刻叫人拿了几个橘子过来,分给众人, 气氛又恢复到刚开始的时候。

嬷嬷抱着顾家瑞站在夏初岚的身边, 顾家瑞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夏初岚掰开的橘子,口水直往下流。夏初岚伸手道:「瑞儿,让婶娘抱抱你。」

嬷嬷忙倾身将顾家瑞递过去,小声提醒道:「夫人,公子有些重。」

胖嘟嘟的一个娃娃, 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好东西,手臂都跟藕段拼接在一起似的。夏初岚将顾家瑞抱坐在腿上, 询问秦萝:「他能吃这个吗?」她没有生养过,对这些毫无经验。

秦萝说:「咬一口可以, 别吃多了。」

顾家瑞的牙齿还没长齐,小小的一排牙齿跟笋尖似的。夏初岚将一瓣橘子塞进他的嘴里,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大概是因为酸,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扭头不吃了。

夏初岚把橘子拿出来,放进自己嘴里嚼着,好像是有点酸。她抱了一会儿,实在抱不动,就将孩子还给嬷嬷。

嬷嬷抱着顾家瑞,放在老夫人坐着的榻上,他自己很欢快地爬来爬去了。家里有个孩子才算真的热闹,一群大人围看着顾家瑞,他的小脑袋乱转,不知道是要看祖母还是看爹娘,还是看旁人。

这个时候便很容易忽略顾家萱。

夏初岚看到顾家萱闷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胡乱扯着腰上的绦带。她本来是顾家唯一的孩子,现在大人的宠爱都被顾家瑞抢走了,她心中自是愤愤不平。

可她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难道真跟一个只有一岁多的小娃娃去争去抢?何况以后还会有别的弟弟妹妹。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想好好呆在这个家中,便不能得罪秦萝和顾家瑞。前者是爹爹的心头肉,后者是祖母的心头肉。

否则说不定真会像姑母一样,有家都不能回。

秦萝站在夏初岚身边说:「你赶紧也给五叔生几个。五叔很喜欢小孩子的,而且你家以后都不用请先生,五叔自己就能教,保准教一个比夏小公子更出色的小家伙出来。」

当着顾老夫人的面,夏初岚只是应承了,等到陪秦萝回房换衣服的时候,她才将顾行简请过翰林医官的事情说出来。

秦萝看了看身后的侍女仆妇,将她拉到身边,低声道:「那翰林医官怎么说?」

夏初岚说道:「他说没有大碍,开了药让我每日调理。但我这身子,自己知道,估计不太容易怀孕。」

秦萝安抚似地拍了拍夏初岚的手:「怀孕这件事全凭天意。皇上年轻时被吓坏了身子,膝下没有子嗣,那莫贵妃不是照样怀孕生子了?」秦萝一说完就觉得这个例子不好,那个小皇子最终还是夭折了,便很快地说道,「你只是宫寒而已,好好调理就会没事了。」

夏初岚点了点头。时下生孩子十分凶险,难产而亡的女子不计其数。她虽然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但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想想还是觉得很可怕。她看着秦萝的肚子说道:「姐姐生头胎的时候就不怕吗?」

秦萝笑道:「怎么不怕?当时刚知道怀孕,心情也很复杂。生产的时候也是有惊无险地渡过去了。不过生了第一胎就好了,没事的。」

她因为怀孕,双腿有些浮肿,夏初岚便扶着她在榻上坐下来。

秦萝捶着腿说道:「我听二爷说明年你要跟五叔去兴元府办差?那地方苦寒,又是两国边界,乱得很。五叔也真是,由着你胡来。」

夏初岚没想到顾行简已经跟顾居敬说了,轻声说道:「相爷说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才能回来,我不想跟他分开那么久。刚好夏家在那边的生意中断了,我也想过去探一探情况。西北那边的茶叶市场虽然不如南方发达,但因为长途跋涉过去的商家少,每年都能有不错的收入。但当地铜钱急遽减少,我们的人在那里拿不到现钱,只能暂时中止生意了。」

秦萝倒是听顾居敬说过这件事。顾家原本也有生意在兴元府一带,最近也陆续停止了。没想到跟顾行简去办的差事有关。她嫁人之前,也跟着爹和兄长四处走,嫁人之后就困在内宅里头,哪里也去不得。心中颇有几分羡慕夏初岚的自得。

顾二爷虽然宠他,但骨子里很传统。认为女人便应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不像顾行简,到底是读书人,思想开明得很。

……

顾行简站在廊下,负手看着庭院中的松柏。松柏四季常青,古木参天,夏季的时候能够挡住炎日,冬日则有些阴森之感。顾素兰看着顾行简的侧颜,瘦削冷厉的轮廓,薄薄的两片淡色的嘴唇,其实是很薄情的长相。

从前她叫人打了他养的猫,他看自己的眼神,她至今还记得。那种阴狠的,彷佛要弄死她一样的眼神。

「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在庄子这几个月也反省过了,以后必定谨言慎行,不会再做那些事,给你和顾家惹麻烦。五弟,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顾素兰放缓了语气说道。

顾行简没有看她,而是捏着袖中的佛珠说道:「这里没有旁人,你就不必摆出这副样子了。你用清风院的小倌做遮掩,私底下在清风院见旁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虽然还查不出你所见的人到底是谁,大概与我有关吧?之前你向二哥身边的人打听我这些年的积蓄藏在何处,后来又偷偷翻过我寄存在二哥那里的账本。我若不是念在一母同胞,娘年事已高,像你这样的人,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