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请夫入瓮 末果 3208 字 4个月前

第一卷 第068章 是生?是死?

他答得含糊,白筱听起来却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不过人家既然含糊过去,她就不好再问,「我叫小竹。」筱,便是细竹的意思,也就是小竹子。

「小竹,小竹。」莫问低吟了两声,也不再多说。

这一路上,莫问没把她放下来,她问过几次,说背不动了就放她下来自己走,或者歇歇。每次他听说她问起,都只是笑笑,除了把她的身子往上耸了耸,调到更好的位置,脚下一点都没停。

白筱不知他是不是真的不累,但一路下来,也不见他有多少喘息,也就由着他了。

他们所住的镇子叫「安和镇」,是个不小的镇子,归属南朝管着,处在南北交界的地方,过去十来里便另有归北朝管的村镇,两朝百姓互相往来,暗中交易,是以十分的繁华。

艾姑娘的戏班子起了个身份雅致的名字,叫「絮花苑」。

白筱望着前面正点香的艾姑娘,浓装艳抹,这『絮花』也不知是不是该换做『储花』。花比美人,戏班子自然少不了美人,储花也就是存养着美人的意思,或者她本来是想叫『储花』的。

她虽然脑子胡思乱想,不过行动上还是老老实实的照着艾姑娘的意思把拜师礼行过了。

至於玉娥和莫言那边,艾姑娘早吩咐了莫问赶了过去把牛拉回来,除了自己戏班子留下牛腿子,开了回大荤之外,其他的尽量分给了附近家境不好,一年到头吃不上肉的人家。

这件事处下来,白筱心里又激起了一些说不清的滋味,在她面前晃动着的浓妆也有些不同,这人当真不能光看外表,听说个说话。

饭间,白筱才知道原来莫家兄弟以及玉娥竟是和艾姑娘一桌子吃饭,一院子住的,桌上除了那盆牛肉,竟是些咸菜,萝卜之类的,并没另外的肉类。

如果说莫家穷,吃不到也不足为奇,但身为一班之主的,听他们口气还管着什么冷剑阁的艾姑娘也跟着吃这些,就有点稀奇。

白筱望着桌上的那盆牛肉发呆,人间百态,让她不明白的事实在多去了。

桌子对面的艾姑娘正夹着那块牛肉吃得挺香,眼角余光见她正愣愣出神,抬起脸来,恨恨的看着她,鼻子里哼了一口气,阴阳怪气的道:「怎么?吃不下?把我值几千两的牛变成了这堆牛肉,你还挑起来了。现在不吃,等没了,你想吃还没得吃。还穷人家的孩子,我看普通富人家的姑娘也没你挑剔。」

白筱打了个叮凌,她现在是隐姓埋名,如果不能化在着大众百姓中,势必挑眼,一个人太过与众不同,便很容易出名,她出名的结果,不用他想,也知道将会怎样。

莫问坐在她一侧,夹了块牛肉放到她碗里,「吃吧,初到一个地方不习惯没关系,慢慢来便好。」

白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他脸上一红,睨见母亲正担忧的看着他,脸更红了,忙别开了脸,吃自己的饭。

艾姑娘却不放过他,似笑非笑的将他望着,道:「莫问,我管着你们娘几个吃住,你啥时候也给我夹上几筷子菜?」

莫问脸涨得更红了,埋头吃饭,不理睬她。

玉娥看不得儿子受窘,轻唤了声,「师姐。」

艾姑娘显然没有放过莫问的打算,对玉娥的那声哀求自然也不买账,反对玉娥道:「儿子大了留不住,这才多大胳膊就往外拐了。我看你这儿子是白养了。」

「师姐,小竹初来,与我们不熟,腼腆些,问儿坐在她身边,照顾着,是应该的。」玉娥皱了皱眉,这话,她不爱听。

白筱也觉得艾姑娘实在是一天到晚没事找事。唯恐日子过得清净了些,看莫问除了方才脸上红了红,对艾姑娘的话好像全不当回事,自顾吃自己的,菜照样帮她加。

玉娥不驳嘴还好,这一还嘴,艾姑娘原本顺畅的气变的不顺了,正要说什么,莫问放下手中巴拉干净的空碗,站起身,谁也不看的出去了。

艾姑娘要说的话,被他这么生生的咯断了,越加的不是滋味,手中叉着的筷子指着莫问的背影,「哎,这小子,本事没见长多少,脾气倒见长了。」

莫问头也不回的迈出了屋,不知在何处拿出把窄剑,在院中舞开了。剑锋淩厉,片刻间院中树叶乱飞。

白筱扭头望着,他果然会武,而且怕还是个中高手。

玉娥提高声音,朝着院中道:「问儿,这才吃了饭,悠着些。」

院中不闻他得答声,只听剑风阵阵刷过。

艾姑娘更是不满,张了嘴又要训斥,莫言夹了块大块的牛肉,出其不意的塞进她张着的嘴中,「艾婆子,你不就是嫉妒没人给你夹菜吗?我给你夹。」

白筱看着艾姑娘被牛肉塞了嘴,睁大眼,黑下去的脸,没忍住『嗤』的笑一声。

艾姑娘将牛肉吐在碗中,瞪了白筱一眼,伸手过桌子去拧莫言的耳朵,「你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莫言屁股即时离了凳子往后跳开,避开她的魔爪,将手中也空了的碗丢会桌面,「我吃饱了。」闪身也出了屋。

白筱以为艾姑娘会火冒三丈的爆发点什么,结果艾姑娘只是翻着白眼骂了声,「死小子。」夹了碗里牛肉慢慢的吃,还吃得有滋有味。

给白筱一个感觉,她当真是嫉妒了。

再看玉娥看向院中的眼神却藏着忧虑,白筱不知她在忧虑着什么,又担心什么,不过是帮她夹了几筷子菜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既然这点小事都能让她多想,寻了机会和莫问说说,以后不要帮她夹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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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探子恭恭敬敬的站着,垂着头,双眸微抬,不安的悄悄望着身前二步外立在梅树下静看着深褐梅枝的容华。

山风吹着容华的雪白衣服和随意束着的墨发,衫动,发动,树叶动,却更让人觉得他是静止的,如同海底磐石。

过了良久,他平和的声音慢慢传开,「当真死了吗?」

「当真。」探子屏息静气,他是容华的心腹,随他已有多年,但从来没觉得自己能了解这个主子的想法,永远看不出他是喜是忧,也永远不知他会作何打算。

「把经过说说吧。」他望着眼前梅枝的眼垂下,转过身,走到一边石凳上坐下,拿了桌上茶壶慢慢给自己斟了杯清茶,捧着茶杯,却不喝。

「属下照公子吩咐尾随曲峥去了叙宁镇,他们左相和曲峥到了后。并不四处游走,径直进了祥云客栈,便闭门不出,直到到了晚饭十分才来了个车夫模样的人,而并不见白筱。」

容华专注的看着手中慢慢转动的茶杯,也不插言相问。

探子接着道:「属下潜到他们窗外,听车夫说途中马惊了,白筱在青峰被抛下悬崖,因为青峰那悬崖又深又陡,众所周知,掉下去了绝无生还之理。马夫为了早些向左相禀报,也没下去寻找。」

容华听到这儿轻啜了口茶,「他们可有派人去寻?」

「去了,左相听了大惊失色,当即就派人去寻了,曲峥也有亲往,属下也暗中相随。在悬崖下见到大片血迹,还有些碎裂的脏器,屍首已是不见,可能是附近好心居民给收敛了。属下在山崖半山腰见到这个,等他们离开了,取了回来。」探子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块白色锦缎。

容华睨着那块白锦,端到唇边的茶停住,放下茶杯,接下白锦,摊开来,认得真是昨日白筱在宫里所穿。

清凉的眸子慢慢暗了下去,「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声音仍然淡然平和。

探子施过礼退下去。

容华将那块白锦蓦然拽紧,低头沉思好一会儿,将白锦细细折起收进怀中,站身起进屋带上幕离,批了件白的斗篷,自行去牵了马离了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