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2)

请夫入瓮 末果 3309 字 4个月前

第一卷 第128章 明宫

一队人马在大门外停下,为首骑着骏马的正是相貌堂堂的北皇。

白筱上次被劫,见到他都是戴了面具,这张脸整整五年不见,却未见出老,仍然风流倜傥。

有下药的那单子事,白筱对他自然没有好感,再看容华,后者脸上笑意尽敛,眼眸里寒冷刺骨。

揽着她的腰,立在原地,冷眼看着门口的北皇。

北皇一身龙纹明黄便衣,雍容华贵,朝他们这边望来,先看了看白筱,再看向她身边容华,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回转身,早有下人揭开他身边撵车车帘,他俯身从车里抱出一个同样明黄锦袍的人来,不过绣的是凤纹,高耸发髻,带着繁琐的凤钗,玉蝴蝶步摇,苍白面颊施了脂粉,如不是那双呆滞的眼,当真是绝代的风华。

白筱胸中一涌,抱在北皇怀里的正是她一直挂念的贺兰。

以前看见贺兰都是不加收拾,几时见过这般打扮的贺兰,这般非人的生活,尚且能这般美貌,可想当初是何等绝色。

视线落在她隐在长裙下的腿,心里更不是滋味,强行忍着不有所表露。

扶在她腰间的手越加的冰冷,寒意透过她身上衣袍,浸入她的肌肤。

贺兰呆滞的目光朝这边望来,落在容华揽在白筱腰间的手,一抹怒意在她眼里一闪而逝,快得叫人无法察觉。

白筱双眸没离开贺兰的脸,那一抹怒意落在白筱眼中,心里微微一颤,再看时,已是初见时的呆滞,心中迷惑,难道只是一时的幻觉?

北皇将贺兰放在秀秀推来的轮椅上,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抬手将她飞到面颊上的一缕发丝挽到她的耳后,又为她整理了没加好的裙褶,神态亲昵。

如果不是白筱知道在宫里是何等凄凉,当真会认定北皇极爱这个皇后,即便是她又呆又痴,也不忍离弃。

白筱眉头暗皱,虽然北皇此举是做个别人看的,好让百姓认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皇帝,但白筱看着却有几分恶心,再看身边容华,他对她的亲昵,又何尝不是做个别人看的。

明明对她并没有什么情谊,却要做出相亲相爱的样子,当真掌权的人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时间如吃了苍蝇一般不舒服,轻轻挣了挣,将揽在腰间的手拂下去。

他也不强求,顺着她之意放了手,低声道:「走吧。」

白筱又看了北皇和贺兰一眼,顺服的走在容华右侧,就算要见贺兰也不是现在。

到了一座叫素仙的院子门前,容华却不再向前,「这里面是女眷斋戒时净身所用,我不能进去,只能送你到这里,为了安全,里面服侍的侍女,都不允许从宫里带来,全是这里自行培养出来的,你不必害怕。」

他停了停,低声道:「一会贺兰也会到这里净身沐浴,你可以设法见见她。」

白筱眸子一亮,朝他笑了笑,「谢谢你,你自己小心,要不你先回宫吧,我见过我娘就回来,」有风荻和香巧的那席话,她不能不心存顾虑,再说他这么涉险也是因为她。

他微微一笑,抬手拈去她发间沾上的一片落叶,「沐浴后,自有侍女送你过前堂,我在那儿等你,」抬眼见有四个侍女向他们走来,微抿了嘴,负手而立。

风轻吹他的衣袍,发束,白筱这时才发现他难得的在头顶束了发束,抹黑光亮的发束正中箍着个小小的紫金冠,正中镶着墨玉,光亮照人,衬托的他越加的面如冠玉,清朗俊逸。

四个宫女走到近前,齐齐向二人蹲身施礼,其中一个恭敬道:「想必这位便是南朝的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小竹姑娘。」

容华和古越不曾来过这里,她们自是不认得他,但见他仪表非凡,且能出现在这儿,除了北朝皇上和皇后,也就只有他们。

「正是。」容华略抬手,免了她们的礼,「贱内便有劳各位姑娘了。」

「太子尽管放心,小竹姑娘交给奴婢们,定然不会有任何闪失。」那几个侍女都是年轻姑娘,见容华的绝世风华,也是倾心,再说他又以礼相待,全无傲慢之气,更是打心里喜欢。

容华微笑示谢,才对白筱柔声道:「进去吧。」

白筱点了点头,走向那四位侍女,因为贺兰腿上有疾病,不大方便,贺兰的贴身侍女秀秀便也随她一同进入院中。

白筱往路旁避开,让贺兰一众先行。

贺兰两眼呆滞地望着前方,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她的存在。

白筱暗呼出口气,轻咬了唇,回眸间见站在门口的容华和北皇,北皇眼里喷着恨意,而容华只是深色淡然,眸子里却像是存了千年积冰。 二人四目一对,便各处散开,各走各的路。

早晨便已经洗过一次,到了这儿还得洗多一次 ,白筱觉得很是麻烦,但又不好表示,只得忍着任那几位侍女折腾,好不容易在还没有被褪掉一层皮以前折腾完了,借口说该去向贺兰皇后问安,过隔壁厢房见贺兰。

在南北朝没有分裂前,并没有两个皇后,所以 并没有另设两个院子,所以后来分为南北二朝 ,两朝皇后前来也是同处这一院,两朝皇后见面,也会小聊片刻。再后来南朝皇后过世,便每年只得贺兰一人,如今已经过了十来年,「 明宫」侍女已换了数批,但以前的习俗,倒是 一批批交代下来的。

白筱又是晚辈,要求给贺兰皇后请安,也是在情在理。侍女二话不说,引了白筱就朝隔壁走 。

到了门口,上前和守在门口的侍女交流了几句 ,便有人进去回禀。

贺兰疯痴已久,他们并不指望里面有什么回应 ,不过是不能当面拂了白筱的心意,陪她过来 走一趟过场。

没料到,过了一会儿,服侍贺兰的秀秀出来, 朝白筱一拜,「小竹姑娘,我们娘娘有请。」

白筱心跳得厉害,一直想见,当真见了,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又该说些什么。

朝秀秀轻点了点头,随她往里走,陪同她过来的侍女识趣的侯在了门外,并不相随,里面的侍女也随之退出。

秀秀撩开珠帘,「姑娘请。」

白筱吸了口气,朝里走前两步,抬眼望去。

贺兰仍然坐在窗边,两眼望着窗外,对她进来 ,也不回头,神情如白筱在五年前宫中所见一 般无二,那身锦衣华服,满头奢华钗饰掩不去她岁月刻下的痕迹,耳鬓边已有一缕白发,可见这五年她过得如何凄然。

白筱心里一酸,看了秀秀一眼,秀秀微垂了头 ,退了出去,反手带上房门。

贺兰这才转过脸看向她,神情的专注不亚於她看着窗外花枝。

白筱慢慢走到她脚边,握了她放在腿上的枯瘦的手,缓缓蹲下身,轻唤了声,「娘。」

贺兰身子微微一颤,闭上眼,喉咙以及两腮滑动几下,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打开眼,眸子 已没了平时所见的呆滞,沁着泪,低头凝看向她,抬手轻抚她的面颊,「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白筱鼻子一酸,虽然她晚到了这凡间九年,并没由贺兰生出来,但宿体流着贺兰的血,这份血亲之情,怎么也牵扯不开,「是我,我是筱筱。」

贺兰深吸了口气平稳翻涌着的情绪,突然反手抓住白筱的手,「你老实告诉我,你与他是否有了夫妻之实?」

他?白筱喉间一梗,脸慢慢涨红,张了张唇, 又自将下唇咬紧,微低了头。

「这么说,是有了?」贺兰呼吸瞬间一促,她收紧的手指几乎陷进她掌心。

两滴泪自贺兰眼角滑落,「千算万算,你终还是落到了他手中,冤孽,冤孽啊!」

白筱突然一惊,诺诺道:「是女儿中了毒,他不过是...」

「解毒是吗?」贺兰双眸突然一亮,「你中的是春合散?」

白筱胸口猛地一抽,怕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点了点头,「是,除此以外,跟他再无关系。」

「再无关系?」贺兰方才便见着容华的模样, 那等的绝色,再加上闻名内外的英武,谋略, 这样的男儿有那个女子能抵得住?

白筱摇了摇头,「当真再无关系。」

贺兰好生意外,「你对他没有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