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些人可能活回来,那你叫人将他们的心全挖了,且不是让他们当真死去?」白筱倒吸了口冷气,那可是几千条人命。
容华脸上淡淡的,全没有为那些人当真死去而有所动容,「不错,我就是要他们当真死去。」
白筱虽然觉得那些全是人命,突然间全部被杀死,极是残忍,但他做事都是有他的道理,再说那些人烂成那样,就算没死,也实在遭罪,然终是不忍心,「为何不设法救治,还他们一个生路?」
「觉得我残忍?」容华伸手过来摸她的脸,抬了她的下巴,正视着他。
白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对这些灵邪之事全无所知,不敢随便下定论。
容华将她的脸转过来,不容她看向别处,锁着她的眼,正色道:「他们现在大脑是死尽了的,如果活过来,便是行屍走肉,他们将听令於给他们下蛊之人。我们上万的战士与他们一墙之隔,他们是血肉之躯,而那些东西是不死之身,不对他们残忍,我们的战士们将尽数死在他们手上,那时便不是用『残忍』二字可以形容。」
白筱抽了口冷气,脸上僵愕了半晌,愧疚的不敢与他平视,「难道他们是他们是用来对付你们储在地宫里的将士们?」
容华见她明白其中道理,不再一味妇人之仁,蹙紧的眉头慢慢松开,「对付我的人,只怕只是第一步,如果他们出了这地道,那又将如何?」他们能派人在地宫中控制整个京城,而那人又且不能用这些活屍控制京城......
古越和白筱发现的密道只得这一条,谁知道在这京里到底还有多少条这样的地道,这地道储了多少条这样的活屍体。
他一直以为这些年来,对京中局势掌控於手掌之间,又於天下之事,了若指掌,经过这一夜,他方知,真正掌控天下的人并非他们。
白筱呼吸骤紧,「你可知这地下还有多少这样未被发现的地道?」
容华摇头,面色淡然,眼里却闪过一抹虑色,「光我们地宫中发现的打不开的门户便二百余扇,而你们发现的这条地道只得十余扇门,尚未发现的,还不知有多少。」
白筱抽了口冷气,「这么说来,你将那些人心挖去,却将已经腐烂的身体留着,是怕将这些活屍尽数毁去,再有人来往这儿送活屍时有所发现,而打草惊蛇?」
容华点了点头,只有如此挖去他们的心,让他们无法复活,又不被人所知?
那些身体留着,屍毒蔓延,也是祸害。
然在没查明这地下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活屍,不能尽数毁去之前,也只能如此。
执政这么多年,一向都是他在暗,对方在明。现在他算是领略一回,他在明,对方在暗的滋味,自嘲的笑了笑,这许多年来,当真是自作聪明。
白筱认识他这些年,不管何时,他都是从容自信,从来不曾见过他这副神情,心间隐隐作痛,伸手覆在他手背上,柔声道:「这事怪不得你,何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