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兵是在怀疑,黎白是不是遭遇了某种超出了自然规律的意外。
虽说现在全面禁止封建迷信,可这样的怪事,还是不能不让人往那方面想。
好好的花台石阶,平白无故的摔跤原本就很奇怪了,还偏生一摔就摔断了腿,造成如此惨痛的后果,他会往上面想也在情理之中。
这边钱学兵派了人去调查,另一边,花朝和向可可、石洋洋下楼后,就打算直接回歌舞团。
只是在等待车子开出来的当口,向可可尿急,折返医院去厕所,花朝也趁机一起。
花朝很快万事,就在厕所外的走廊等待。
突然听见旁边有人在说话。
“那孩子真的有问题?”
“可不是有问题。我以前见过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我感觉,那孩子的情况就很符合。而且,似乎还是比较严重那种。亏得那孩子会投胎,听说他爸在厂里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否则,哪有钱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可不是,要是落到咱们身上,恐怕早就没了小命。你没看那疝气才消下去了,过些天又出来了……”
说话的人是两个护士模样的人,一个推着手推车,一个手上还拧着玻璃药瓶和橡胶输液管。一看就是刚刚从病房出来。
花朝下意识朝两个护士出来的房门看去。
她所站立的位置,就恰好可以看到敞开的病房门。病床上,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婴儿正睁着眼看着房门,直愣愣地看着她。
花朝傻眼了!
钱光年!这孩子居然就在这儿,就在她的眼前……
她忍不住仔细打量着他,这孩子和她记忆中的模样相比,似乎要强壮一点儿。或许是有母乳喂养的缘故,看着人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习惯,连眼也不怎么眨。
她似乎有看见渐渐长大的钱光年,努力翻身、努力的爬、又努力练习走路。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寻常孩子看起来很简单的站立,他居然两岁了做到。一个简简单单的走路,更是花费了三年半的光阴。
没有人向她伸出援手,没有人愿意帮她一把,她咬着牙苦熬……
硬是一点点地、填鸭式地教导他刷牙洗脸,一笔一划的练习写字,个中艰辛,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从体会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朝已经从走廊走进了病房里。
看着依旧不哭不闹盯着她瞧的钱光年,花朝不知不觉中,居然落了泪:“钱光年……”
不,他不是自己的年儿!年儿死了!早在上辈子,他就死了、死了!
花朝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慢慢紧握成了拳。
“喂!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进来我孙子的病房?你想干什么?咦……是你!”
就在花朝内心激烈挣扎的当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呼声。
是钱母!
上辈子这个可恶的老妖婆可没少折磨她,她的声音,花朝就是变成了鬼也不会错认!
她深吸一口气,很快调适好自己的心境。收回手转身看去。
“不错,是我!”
“你、你来我孙儿的病房干什么?”
钱母一把推开花朝,慌忙凑近了查看起自己孙儿的情况来。钱光年的视线依旧落在花朝身上,即便是钱母抱起他,他的视线也一直追随着花朝,不哭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