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姒并没有在太子殿逗留太久,她家皇长兄政务忙,又是个寡言的性情,纵然两年没见,跟她也着实没多少话要聊。
关心自然都是关心的,但长大之后不可能再想小时候那么肆无忌惮地把人抱在怀里宠,况且千娇百宠的妹妹现在有另外一个男子来陪伴,他们考验归考验,通过考验之后还是乐於祝福的。
所以君凌霄也没再为难夜君陵。
这两天他自己事情就多,压根没心思过问太多妹妹的事情,南姒很快告辞,跟夜君陵一起回了公主殿。
两人离开之后,君凌霄沉默地注视着案上的奏折,淡淡开口:「二皇子的伤势如何了?」
身边德安回道:「已基本痊癒。」
「既然已痊癒,就该复职了。」君凌霄语气平静,只是陈述事实一般的口吻,「明天一早你亲自去通知一声,顺便问问他,他的事情打算让谁帮他做?」
德安微凛,连忙应是。
…
君凌帆这两天日子过得很悠闲也很枯燥。
除了几位皇子会偶尔过来找他待上一会儿,其他时候他就待在府中养伤,伤势早已好了个七七八八,可每天闲着没事做也就只能看看书,逛逛园子,赏赏花,打发时间。
习惯了忙碌,突然间安静下来反而不太适应,尤其是以前每天都能见到的人,如今已连续半个月未照面,心头总感觉空落落的怅然。
可纵然如何不适应,君凌帆也知道有些事情总要学着适应的,不管是以前早已养成的习惯,还是怅然寂寥的情绪,都得适应。
适应着适应着,慢慢也就成了习惯。
世人最容易接受的就是习惯。
虽然对他来说,也许有点难度。
君凌帆目光看向水中的锦鲤,成群结队地嬉戏,看起来无忧无虑,欢快无比。
要是人也可以跟这些锦鲤一样,没有烦恼该多好?
君凌帆为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而笑,笑意之后却是怔然,随即是自嘲。
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悲春伤秋,无病呻吟?
「二皇子殿下!」王府管家疾步而来,语调匆匆,「太子身边的德安总管来了。」
君凌帆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回神:「德安?」
官家点头。
他来干什么?
君凌帆下意识的想问这个问题,却知道从管家这里得不到答案。
太子身边的德安总管,不管是宫里人还是宫外人,谁不小心翼翼地供着?
君凌帆一条腿搭在扶栏上,身体靠着廊柱,沉默地看着一会儿湖面,想着德安这个时候来不知是为了什么。
太子皇兄派他来查看他的伤势?
「殿下?」管家见他不说话,紧张地开口,「这……见还是不见?」
这句问的是废话。
太子身边的人,谁敢不见?
君凌帆斜睨他一眼:「你是觉得自己有违抗太子的胆量,还是觉得本王有勇气给太子甩脸子?」
总管连忙告罪:「都……都没有。」
「让他过来吧。」君凌帆指尖捻了些鱼食撒进湖里,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
管家点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