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第七章

深夜,无月悄悄潜进水牢。

他打昏在水牢四周看守的侍卫,涉水来到素心身边。

「素心!素心!」他使劲摇醒她。

神志迷离的素心在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叫她,费力的微睁双眼。

「上官……先生……」总算她还认得出眼前的人。

「宸瑑现在已经气疯了,再让他恶整下去,你真的会没命,我偷偷放你走吧!」

他说着,抽出琉璃剑,砍断她身边的铁锁。

铁锁一断,浑身乏力的素心整个人直瘫软下来,无月回剑入鞘,眼明手快地接住她,将她抱出水牢。

无月拿出事先预备的皮袍替她穿上,又让她吞下一些治疗内伤的丸药,扶着她一路遮遮掩掩地走出贝勒府。

走到距离贝勒府大约五里之处,无月停下脚步。

「我只能送你到这个地方,今后你要多珍重。」

素心扶着墙壁站立,神志比方才清楚了一些。

「谢谢你,上官先……生……」她诚挚地说。

「不用谢我,我只是不希望日后看到宸瑑后悔。再说,我姓上官,你也姓上官,我们也算有缘。」无月语含深意的说。

「嗯,希望……后会有期。」她说着,慢慢的扶墙转身而去。

「啊,等一下。」

「什么?」

「这是琉璃上一次送给你的剑,你还是带在身边。」无月将那把琉璃剑递到她手中。

「谢谢。」

「后会有期了。」

望着素心渐行渐远,无月才转身回贝勒府。

※   ※   ※

「你把人放走了?」

隔天早上,听到无月昨晚的「杰作」,宸瑑一脸铁青。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忍心看你残害无辜,你别怪我。」无月不怕死的笑道。

「她该死的哪里无辜了!」宸瑑气得咆哮。

「别这样啦,你整也整够了,放她一条生路吧。」他嬉皮笑脸地求情。

「哼!」

宸瑑愤怒地转身,冷漠的神情却在瞬间转为黯然。

她离开了,上哪去了呢?只身一个人,有地方可以去吗?

也许,是回肃亲王府了吧。

这样也好。要杀她,他下不了手;继续折磨她,其实他心里比她更痛苦。

伤害她,何尝不也是伤害他自己?放她走,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他心里仍有恨,但他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忘了她——

忘了对她的爱,也忘了所有的恨。

「你干嘛都不说话?不会在想接下来要怎样继续整我吧?」宸瑑长久的沉默,让无月心里有些惴惴然。

「你猜对了。」

宸瑑微笑着回身,召来门外一名侍卫,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奴才立刻去办!」那名侍卫答应一声,立刻退了下去。

「你做了什么?」无月看着他笑得过於和蔼可亲的脸,心里更加觉得不安。

「我决定把你昨天从关外带回来的那些药草,拿去喂马。」

「不会吧!你怎么会这么残忍!那可是我在关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成果啊!」无月闻言不禁哀号。

「彼此彼此。」

「果然宁愿得罪君子,就是不能得罪小人!」无月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宸瑑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你怎么说。」

「没关系,你现在怪我无所谓,总有一天你会在我面前感激涕零地叩谢我的大恩大德。这买卖是这样做的,先输后赢!」无月不甘心地说。

「最好是这样啦!」

※   ※   ※

身受重伤的素心,拖着沉重的身子试图出城。

走到城门附近,却被一群气质不凡的男子包围,接着,她便被这群武功高手带回肃亲王府。

她屈坐在大厅之上,神情冷傲的肃亲王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叛徒!你终於还是回到我的手掌心了。」肃亲王冷冷的说。

素心垂首沉默。

「我自认待你不薄,因为你是可造的武学奇才,我不惜耗费心力栽培你,更收你为义女,结果你居然是这样报答我。好,很好。」

「素心自知罪孽深重,请赐素心一死。」她冷眼低垂,视死如归。

她活得太累太累了,如今只求一死。

「死?你当然得死!不过,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你喜欢宸瑑贝勒是吧,我要你亲眼看见他死在你面前,届时,你再死还不冲。」

「你……」

「哈哈,好好等着吧!来人,押着她。」

肃亲王起身走向王府的大牢,几名侍卫押着素心跟随在后。

定进牢房,狱卒打开门锁,将素心推了进去。

素心跌倒在地,一抬头,赫然见到欧阳花容四肢锁着铁链,被人绑在墙上,身上尽是累累的鞭痕。

「花容姊?」素心讶异地看着她。

「用不着惊讶,欧阳花容跟你一样都是废物,冲早都要死。」肃亲王面目狰狞地笑道。

「为什么?欧阳花容并没有背叛你……」她实在不能理解。

「哼!这个没有用的人,自己没能力杀掉宸瑑贝勒,还有脸回来告密,出卖自己的同伴,本王最恨这样的人,欧阳花容死不足惜。」

欧阳花容羞愧地低垂着头,不敢看向素心。

「素心,你毕竟名义上还是我的义女,要处死你的时候,就让欧阳花容陪葬吧!你们好好待在这里等候死期,哈哈哈!」肃亲王狂笑地离去。

众人都离开了,牢房的门重新锁上,四周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素心,我对不起你……」欧阳花容抬头,低声说道。

「花容姊……」

「我后悔不听你的话。肃亲王果然是个丧心病狂没人性的禽兽,可惜我现在觉悟,已经冲了!」欧阳花容流着泪,心中充满悔恨。

「现在……别说这些了。」她慢慢爬向欧阳花容那边的墙壁,扶墙吃力地站了起来。

「素心?」

素心自怀中取出一把匕首,耗费最后的力气使劲砍断欧阳花容右手的铁链。

她内伤本已沉重,虽然无月让她服下的丹药可以暂时护住受创的心脉,但这一使劲,终於让她吐出大量的鲜血,不支倒地。

「素心!」欧阳花容惊呼,眼中泪下如雨。

素心将手中的匕首递给她,「破坏铁锁……逃离……肃亲王……府。」

欧阳花容立刻砍断其他锁链,扶着虚弱的素心。

「要走一起走!」她哭泣的说。

「我不能……连累你……」素心摇摇头。

「不!我也不能放下你不管!素心!素心!」欧阳花容一语未完,素心渐渐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欧阳花容抱着她哭了一会儿,突然惊觉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

她必须尽快找人来救素心!

唯一有可能救素心的人,是素心的师父水琉璃。可是据闻水琉璃日前已经脱离肃亲王府,如今不知去向。

她现在能够求援的对象,就只有宸瑑贝勒了!

欧阳花容打定主意,以匕首撬开牢房的铁锁,逃出肃亲王府。

※   ※   ※

脱逃途中被肃亲王府的侍卫发现,欧阳花容奋不顾身的杀出一条血路,等到她好不容易见到宸瑑贝勒,已经遍体鳞伤,一身血污。

「要我去救上官素心?凭什么。」面对欧阳花容的哀求,宸瑑冷漠的别开眼。

「素心现在很危险,她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恐怕不用等到肃亲王下手,她就会没命了!」

宸瑑心中一震。

虽然明知道素心身上的伤是他造成的,他仍然冷淡地说:「关我什么事?」

「也许不关你的事,但还是拜托你救救素心!如今就只有你能救她了!」欧阳花容跪了下来,不放弃地恳求。

「好笑!当初你们混进府中企图杀我,现在居然还有脸求我去救人,你们是瞧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你们自己?」宸瑑冷笑道。

虽然听闻素心情况危急,他心中也不免担忧,但一想到她曾隐藏身分企图杀害他,他就会觉得一切是她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