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哼,萧少山又说:「也不反省一下人家为什么不敢娶她,不就是因为她xing子太野蛮了,娶回家去不是为自己找罪受吗?」
白慕天沉默片刻。
「我会跟她谈谈。」
「如若大妹子依然不肯听劝呢?」难得开口一回,显见王均也看不下去白燕燕的刁蛮任xing。
白慕天又静默了会儿。
「那就把她送回台湾府,再也不许她过来!」 守丧的日子是很无聊的,因此断七过后,满儿便跟着表姊妹们上茶坊去帮忙,会上茶坊的客人多半是些高雅的文人,倒也不难伺候,只不过听他们满口之乎也者听得头皮有点发麻。
不过这也是头一回她有机会和自幼一起长大的表姊妹们和睦相处、联络感qíng,她们多半都已嫁人,大家可以谈的话题可多了,夫婿儿女、公公婆婆、叔伯姑嫂,衣服首饰,可以骂的就拿出来大家一起骂个痛快,可以献宝的也拿出来炫耀一下,这是女人的通xing,要她们不能这么做,简直是剥夺她们人生最大的乐趣。
然而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
「王爷好可怕喔,-的日子很难过吧?」
满儿失笑,尚未回答,身后便传来佟桂不以为然的嘟囔。
「才怪!难过的是王爷吧!」
满儿回眸横她一眼。「佟桂,那桌要沏壶新茶,还下快去!」
这家店到底是谁的呀?
佟桂不qíng不愿地过去为客人沏茶,满儿这才笑咪咪地转回脸来,对表姊妹们摇摇食指。
「错了,-们看他好凶,其实他很宠我的,虽然不是百依百顺,但只要是我真心想要的,他定然会满足我,即便违背他自己的心意;或者有几回我真的生气了,他还会反过来讨好我,逗我开心,纵然丢尽脸面也不在乎。」
表姊妹们相对而视,羡慕的叹息。
「这样就足够了。」
「对啊,我家那口子永远高高在上,我生气,他就跑去喝酒找快活.」
「我家那位不会喝酒,不过他会躲进书房里,直到我气消了才肯出来。」
「我家相公才可恶,他呀……」
大家七嘴八舌争相讨论男人到底有多可恶、有多卑劣,究竟要踢到地狱第几层才算受够惩罚,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舌头不够长就享受不到这种乐趣了。
满儿含笑不语,静静聆听,无意问瞥见又有客人进来,目光不经意投注过去,双眼倏直,「是他?」随即惊喜地跳起来迎向甫进茶坊里来的客人。「白公子!」
「柳姑娘,-……」白慕天惊讶地停步。「-怎会在这里?」
「这儿是我舅妈开的茶坊。」满儿朝他身后瞥去。「两位吗?来来来,请这边坐,这桌位风景最好,窗外望出去就是珠儿潭喔!」
待佟桂送上龙井与几盘瓜子点心后,满儿殷勤地为客人斟茶,并寒瞎一几句。
「白公子也住这儿吗?」
「不,我来找朋友。」白慕天的神qíng语气很显然的温和许多,不再那么冷漠。
是因为他们彼此已不算陌生人了吗?
「原来如此,那……」满儿转注一脸好奇的萧少山。「这位是白公子的?」
「义弟,萧少山。」
「原来是萧公子……」又来回客套数句后,满儿决定把握机会把话问个清楚。「呃,白公子,老实说,我一直想问你,船抵拱宸桥那天,你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否答应让我为你作媒了呢?」
作媒?
萧少山险些失声叫出来,白慕天及时横去一眼,他才勉qiáng硬吞回去。
「我是说,」白慕天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来轻啜一口。「倘若对象是姑娘-,我或者愿意。」
铿锵!
茶杯倒了,萧少山指着他啊啊啊,双眼圆凸,惊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满儿更夸张,先是怔愣地眨了一会儿眼,猝而惊诧地「咦!」一声,从椅子上跌到地下去了。
「这……这……」她láng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通红,两眼不知道该往哪儿摆,又是尴尬又是不知所措。「那个……咳咳,我没有告诉过白公子吗?我……咳咳,已经……呃,成过亲了,都……」
白慕天怔住。
「……都十年了,呃,我……我还有六个孩子了呢!」满儿腼腆地——道。
「原来……」白慕天低喃,失望之qíng显而易见。「姑娘已经成过亲了!」
满儿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想再多作一些解释,却被后面的人抢了先。
「-完了,夫人,这要是让爷知道……哼哼哼,还说爷老是招蜂引蝶,夫人,您这又该叫什么呢?」佟桂从后面走过去。
「别忘了表妹夫有多么会吃醋喔!」大表姊从后面走过去。
「他的脾气也不太好哟!」二表妹从后面走过去。
「别连累大家跟着-遭殃好不好?」四表姊从后面走过去。
「我想我最好今天就躲回娘家去避难!」三表嫂从后面走过去。
「那我要躲到哪里去?」小表妹从后面走过去。
「也许我们应该……」
「-们统统给我闭嘴!」满儿啼笑皆非地吼回去。「-们不要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再转回来对白慕天堆起一脸不好意思的笑。「我家老爷子醋劲是大了点儿,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为你作媒的对象是位很不错的好姑娘,长得比我漂亮,xing子和我差不多,要不要考虑看看,嗯?」
白慕天深深凝视她一眼,淡然摇头。「不,再相似也是不同人。」
「或者先见见面?」满儿毫不气馁,再接再厉。
白慕天还是摇头。「我不喜欢勉qiáng。」
「没有勉qiáng你,只是先和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