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见她「伤心」,忙怕怕她,安慰道:「好孩子,别难过。咱们女人啊,就是这个命!」
姚采澜正低头酝酿情绪,一听这话,心里一激灵。哎,话里有话啊?难道说,您也是……
这时,江夫人已经把礼品单子递了过来。姚采澜一看,上边有点心、布匹、药材等物,看起来这礼还是挺重的。
姚采澜赶忙推辞道:「娘,这礼太重了,娘还是留一些给府里用吧!我想我爹爹那边肯定会体谅您的难处的。」
这话让焦虑的江夫人听了很是贴心。两人又聊了几句,江夫人便赶着姚采澜回去休息了。
姚采澜回到了小院,脱了外面的大衣裳,又卸下了钗环,任头发随意披在身后,一身轻松的歪在榻上。
这才闲闲的问一旁垂首立着的水草:「咱们院里的份例是怎么样的?」
水草口舌伶俐:「夫人院里每月五两。大奶奶因为有着孙小姐,每月三两。您和小姐的院子里头都是一两五分。」
「丫鬟下人们的份例是怎么发放的?」
「回二奶奶,是自己院里自己发放。」
「咱们院里从共几个人啊?每个人份例几何?」
「回二奶奶,咱们西跨院连上您带来的青红姐,拢共三个人。奴婢是三等丫鬟,每月一分银子。青红姐算二等,二分银子。还有位水月姐……每月三分银子。」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哦,可见这个水月是没有等的,却又拿着一等丫鬟的份例。
嗯?不是听说有两个通房么?怎么,只剩一个啦?
姚采澜压下心里的厌恶,简单分派了一下事务,青红管着梳头、衣裳、屋里的打扫,水草管着小厨房的茶水、吃食,连带打扫庭院。上夜时两人轮流。
至於水月吗,姚采澜提也没提,问也没问。
水草和青红都纳闷的偷偷瞅她,姚采澜佯作未见,便又起了个话头随便聊起了天。主要是听水草讲这府里里里外外的事儿。
姚采澜也不害怕水草是夫人的人。自己光明磊落的了解这府里的事情,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到了第二日,江夫人自去安排人拉了礼物去姚家。姚采澜也不操心,却把江夫人给的几块皮子寻出来,琢磨着赶紧做成袄子,好把自己的保暖防寒工作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
姚采澜前世时也接触过皮草,不过因为皮草十分珍贵,自己不过是一个小设计师,上手的机会并不多。以前在姚家时也没有机会练手。因此,摸了这流光水滑的皮子半天,却无处下手。
想了想,便穿了大衣裳,披了棉披风往正院来。
江夫人正忙着分派各个下人的事务,见姚采澜来了,也不避讳她,给她上了茶,就任她坐在一边大大方方的看着。
以前的李氏却不会给姚采澜这样的机会,是以姚采澜还是怀着十分好奇的。
等了好一阵子,下人们才散了,姚采澜这才真心赞道:「母亲处事真是既公允,又周到,真让人佩服得紧。」
江夫人虽然很注重涵养功夫,听了这话心里也不免有些自得,笑道:「你这丫头可真会说话。」
两个人说说笑笑,处得十分融洽。一个是心怀愧疚,有意补偿。一个是真诚爽利,有意奉承。两个人自是两好成一好了。
姚采澜便向江夫人说明来意,江夫人一拍手,笑道:「你来找我倒是找对了人。」说罢一指身边的江嬷嬷,「这不,现成的高手在这里呢!」
江嬷嬷受宠若惊。自己居然被江夫人打趣了,这可不得了。江夫人为人向来严谨有余、开朗不足,最是个要体面、重规矩的,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调侃过啊?
可见,这个二奶奶是个特别的,居然哄得自家夫人这么开心。
江嬷嬷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便被姚采澜从江夫人那里「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