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继续躺着,耳朵却竖得高高的,一会儿清晰的听见她跟水草说出去遛遛弯儿。
一阵声响过后,外间霎时安静了下来,江清山慢慢翻过身来,只看见外间桌上留着一盏蜡烛在摇曳着。
心里烦躁的很,又不好下床,怕姚采澜突然回来看见,又睡不着,只好翻来覆去。
好像过了很久,外边终於有了脚步声。江清山赶紧面朝里躺好,做出熟睡的样子。
小媳妇在换衣裳、卸钗环、洗脸、泡脚,最后栓了门,敞开橱子拿了什么,又在收拾外间的床榻。刷啦刷拉的声音传来,似是在看书。
江清山忽然之间不那么生气了,觉得屋里多了一个人,这屋里居然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让自己根本不想回家。现在,屋里有了些人气,竟然让他觉得安宁。居然就让他这样,睡了过去。
姚采澜看书看的昏昏沉沉了,才迷糊了过去。她拿的书是《女诫》,专门用来催眠的。而且效果貌似不错。
到了第二日,她心里记着祭祖的事,早早就醒了,一睁眼,屋里还黑着,却见一张脸在自己眼前定定瞅着自己。
姚采澜吓了一跳,张嘴就想叫,却被那人抬手及时捂住了嘴巴。
姚采澜拼命掰他的手,终於掰开,大口喘了几口气,气道:「你有病啊,大清早的吓唬人!」
江清山却没说话,只是突然红了脸,幸亏天还黑着,也看不出来,只把手在身后抆着,好像还留着刚才的麻痒。
姚采澜忙爬起来穿衣服,见他还挡在榻前边,以别样的眼光盯着自己,心里更恼了,使劲儿往后推了他一把:「快闪开!你看什么呢!」
江清山一歪身子,姚采澜趁机下了榻,提拉着鞋边拢头发,边高声喊水草。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江清山被她推了一把,不但不生气,反而低声呵呵笑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姚采澜跑的更快了,草草披了大衣服直接跑到水草睡的东厢房去了。自从江清山来了,青红走了,水草就直接搬到这里来了。
这却是要沐浴更衣了。祭祖之前自然要沐浴一遍,换上正式些的衣裳,才算得心诚。
江清山霸占了自己的屋子,姚采澜只好到东厢房来沐浴。
水草也早就得了信,起了大早,烧好了一大锅的水,帮姚采澜放好水后,再烧了一大锅留给江清山。
姚采澜看水草出出进进的忙活,虽然自己赶紧上前搭了几把手,水草还是累得满头大汗,打定主意再要一个粗使的丫头来。
这边姚采澜沐浴更衣完毕,知道江清山也收拾停当,这才回了正房。一进门就见那人正斜倚在榻上,身后堆着自己亲手绣的两个大红锦缎靠枕,手中拿着自己的书在翻。
身上却是一身崭新的深蓝色滚金边的棉袍,配黑色宽腰带,脚上是薄底黑靴,一副军中打扮,看来好像真的是混了个小官儿出来。
想起若干年前那经典的红袍、紫袍和绿袍,姚采澜深感安慰。
本来对他颇有些嫌弃,恨他老霸着自己的东西,如今看他宽肩细腰,身材颀长,穿了官服颇有点子英姿飒爽之意,倒也算养眼,心里的膈应略略平复了些。
这边姚采澜到了里间,坐在梳妆镜前,水草过来帮她梳头发,却要梳一个高高的垂仙髻了。为了配这个发型,和身上的这件朱红绣牡丹的褙子,又特意捡了两支纯金的小凤钗戴上。
姚采澜平日里打扮素淡,又不爱金饰,还是喜欢素淡的银饰,或是温润的玉饰多一些。今天却是不同。
除了首饰,又特地上了个淡妆,嘴上也用了些胭脂。
真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姚采澜这一装扮起来,连水草都看了又看。何况那个在西北待了四年的男人?装模作样拿在手里的书早就忘了看,那眼睛却朝着姚采澜瞟了又瞟。
这人,原来以为上了战场脱胎换骨了,孰料他还像四年前一样,欠抽。
姚采澜强忍着要掐死他的冲动,也不搭理他,自顾自迈步往上房去。
江清山这才回过神儿来,快步跟上,与姚采澜并肩而行,不时的偷眼打量一下姚采澜。
昨天怀里刚抱了一个,现在那位还在后院里扔着呢。现在又惦记上老娘了?!真他妈不是东西啊!
我忍!
这两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儿,姚采澜发现先前他是杀将的感觉是完全错误的,纨絝还是纨絝,流氓他妈的还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