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倒是说话啊,我真的很难做啊。
水草正纠结着,外面一阵马挂銮铃和马蹄飞奔的声音,顿时拯救了她。
马车立刻停住了,前方已经传来一声大喝,「诸位好汉,请了!相逢即是有缘,双龙山的弟兄恭候各位多时了!」
水草还在一脸茫然,心里隐隐还在感激着外面出声那人。
江清山却迅速和姚采澜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震惊和紧张。
这路上果然不太平,居然遇见打劫的了!
姚采澜下意识的想掀开帘子看一看,但忍住了没有动,身子已经紧张的崩直了,手也紧张的攥在了一起。
江清山稳稳的坐着,没有动,脸上不动声色。
看着他的样子,姚采澜心里略略安定了些,把自己头脑里想像的血腥场面强行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姚采澜伸手往怀里一掏,把匕首拿了出来,轻轻的除了刀鞘,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江清山看见了,不免仰天飞了个白眼,对姚采澜表示轻蔑之极。
把个姚采澜气的,要不是大敌当前,自己真想上前给他一刀,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这匕首可不是吃素的!
不过,显然,江清山这一搞怪又冲淡了一些车里的紧张气氛。
水草这姑娘虽然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反应的时间着实长了点,但一看见姚采澜亮出了寒光闪闪的一把匕首,这才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不过,幸亏她还不傻,转而又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只轻轻的「啊」了一声,没发出多大的动静。只有俩眼睛睁得浑圆,也不知是想明白了外面人的身份,还是震撼於自己二奶奶的惊人之举。
说着话,外面的形势已经有了变化。
江庆稳稳当当的话语响起来,「各位双龙山的兄弟,在下有礼了!车里坐着的是我家主人,这次却是往西北军中去的,身上担着的也是保家卫国的重任。因为军务在身,所以这次也是轻车简从,所带财物也并不多。不过,我家主人一向慷慨,最喜结交江湖上的好汉。因此很愿意出些银钱,为各位兄弟打些酒喝,希望各位好汉笑纳。」
嗯,既摆明了自家的身份,让对方好好掂量掂量,又很是客气周到,不伤了对方的面子。江庆有才啊。江老爷这是从哪儿倒腾来的这位能人啊。
又等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个人声响起来,「咄,区区二十两银子,你这是打发要饭的么?!」
闻听此言,江清山起身就要下车,姚采澜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江清山惊讶的回过头来,姚采澜赶紧朝他摇了摇头。
姚采澜知道江清山的性子,那可是急脾气,爆的很,有他出去,那一定是能打得起来的。
江清山欲待要走,低眼看了看紧紧抓住自己手的莹白的手指,眼睛弯了起来,嘴巴裂了开来,回身又坐下了。
姚采澜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晚了,那人已经反手就把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手里,还一边轻轻摩挲起来。
姚采澜真想吐血啊,这是什么时候啊,还有闲情亲亲我我?这到底是什么脑子啊这是?!根本不在正常人之列啊。
姚采澜紧张的听着外面江庆的应对,那只手的感觉只能尽量去忽略了。
江庆的声音冷冽起来,隐隐含着强压的怒意,「这位壮士,此言差矣!想我家主人身在军中,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我已经说过,我们此去投军,所带钱物并不多,这些银两已经是极限了。还望各位好汉行个方便。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要不是情况紧急,姚采澜真想为江庆这老油条高声喝彩了。
瞧着一番话说的,恩威并施,有客气,也有打压,言下之意很明显,别敬酒不吃罚酒,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前方好像有一阵小声的议论。
江庆的话又响起来,「这样吧,我们车上还有两匹绸缎。各位兄弟不嫌弃的话,在下就冒昧的替我家主人做个主,送与各位兄弟做上几件棉衣御寒。各位好汉意下如何啊?」
姚采澜觉得心好像从胸腔里要蹦出来似的,手心里汗出如浆,湿湿的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匕首了。
又过了一会儿,终於有个人说道,「多谢这位好汉慷慨解囊,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一阵銮铃响动,一阵马蹄声响起,渐渐远去了。
姚采澜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的腿老是维持一个姿势都有点麻了。
江清山看她的样子,轻笑一声,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两下,这才起身下去找江庆去了。
姚采澜也顾不上他的嘲笑,犹自略带紧张的倚着窗子略略掀了帘子往外看着。
水草早就瘫在了那里,这时越是回想,越是害怕,眼泪还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姚采澜还没心情安慰她,她还在担心那强盗有没有什么后着。因为视线狭窄,姚采澜也没看见什么双龙山。
就这样,马车一直往前疾驰了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没有别的匪徒出现,姚采澜的心才慢慢放下来,也顾不上时过正午肚内空空尚未用饭,就疲惫的躺在了车上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