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相夷认真分析了利弊,又无法反驳时归的话,犹豫半晌,到底还是点了头。
他很是不好意思:“那就再劳烦姑娘了。”
“好!”时归兴奋地攥紧双拳,着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回身道:“二兄,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时二点头,无须他多言,空青已走到祁相夷身边,示意对方与他同乘一匹马。
回去路上,时归攒了满肚子的疑问,只是害怕吓到对方,不得不按捺住,矜持地带他回了府衙。
在看见府衙牌匾时,祁相夷的双腿颤了两颤。
他以为时归是带他来告状的,赶忙停住脚步,解释道:“姑娘,姑娘留步——”
“小生暂时还没有状告村民的打算,这府衙……”
“哎呀。”时归说,“忘记告诉你一声了,我就住在府衙后面,并非是叫你来告状的。”
“郡守大人应不在衙门中,后面也没什么人,你只管放宽心,自便就是。”
听了这话,祁相夷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时归正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他,看见他这副青涩稚嫩的样子,无端与印象中的人产生几分割裂感。
回程时,时归已简单问过几句。
知晓祁相夷今年不过十二,与太子一个年纪。
太子少年老成,那是京中百姓全知道的,而祁相夷作为日后太子心腹,时归便下意识觉得,他也是跟太子一样的性格,再不济了,肯定也会比同龄人稳重。
相识的这短短时间里,祁相夷的表现,确实是成熟懂事些,可若以太子为对照,那就着实稚嫩了。
府衙后面留了司礼监的甲兵,看见小主子回来,抬脚就要出来相迎,时归余光扫见后,赶紧摆手制止。
然后她又让空青带祁相夷去寻间没人住的屋子,再有大夫饭食什么的,也切不可怠慢。
她亲眼看着祁相夷走进房间中,这才松了口气。
但这还没完。
不知怎的,她下意识觉得,不能让对方知晓她的身份,连带着阿爹,最好也不要过早出现在对方面前。
她碰了碰时二:“二兄,你让司礼监的甲兵最近不要出来,尤其是不要在祁相夷面前出现。”
“另外能不能让府衙的人统一口径,就说、就说……就说我是郡守大人远方的亲戚,也是遭受了水患才投靠过来的,总之不要说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时二静静看着她,等她话落,细问了一句。
——也是不让祁相夷知道吗?
“对。”时归连连点头,“其他人都没关系,只要能把祁相夷给瞒住就好了,我知道二兄你肯定很不解,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有那么一瞬间,时归甚至想将书中内容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