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公子自从那年来到府里见到小姐一面,这些年心里只有您家小姐,一直痴心等着,前几日听人说有人来府上求亲,才赶紧让我过来,生怕错过这一段好姻缘。”
“好,我知道了。”
“那少爷您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喜上眉梢,胖媒婆笑得眼睛都瞧不见,“我知道您府里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些东西,可这送来了也是一片心意。”
“东西……”燕荆的话顿住。
媒婆紧张的看着他,人都知道,要是收下这东西,婚姻大事也都八九不离十,若是不收,那就有些危险了。
“留下吧!”片刻后,燕荆端起茶杯,轻声说道。
“唉,好好好,那我这就先走了,等回头玄张家报喜后再来。”简直像是身后有人追赶,胖媒婆喜笑颜开的饱出来客厅。
站在暗处,燕初寒僵住,那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震碎了她的心绪。
“砰”的一声响,秋岚手中的食盒摔到地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媒婆走出去,眼眶慢慢红了,“小姐。”她哽咽的走上前,却只是低低劝说:“别难受,咱们这就进去问清楚少爷的意思。”
“有用吗?”他若想说,何必自己去问。
“也许我们会错了意。”
燕初寒只是沉默着,眼泪却不由自主顺着脸颊滑落,停也停不住,转身看一眼秋岚,微微笑着,“我们回吧!”
那笑容瞧着比哭还难看,秋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木然的往回走,她的脑海再没有一丝理智,只有那一句“留下吧”一遍遍重播。
原来,燕荆,真的不要她了!不是让别人来霸占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而是以一种更决绝的方式毁掉一切。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燕荆这才缓步走出客厅,面无表情看着那两个离开的身影。
她哭了吗?
真讽刺,自己明明说永远不会让人伤害她,让她落泪,原来,最能伤害初寒的人就是自己吧!十五年的时光,她掉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却是他亲手伤害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十五年了,他没想到两个人会在一起这么久,那一年的冬日,他第一眼看到初寒,孱弱的模样,被人包在破旧的棉袍中,哭得嗓子都嘶哑了,撕心裂肺的模样,可当他第一次凝视那个婴儿,大大的眼睛瞪着自己,琉璃般的黑眼珠看起来晶莹剔透,让人不得不心疼。
自从爹娘离世后,他似乎再也没笑过了,十一岁的少年,已经要承担起整个燕家,除了忠心的管家,所有的人都让他戒备,一日日、一年年,身心能感觉到的只是疲惫。
可看到初寒的那一刻,自己笑了,父母离世后第一次笑了。
那小小的婴儿软软的,简直让他手足无措。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就再也放不下了,所以带回府里,取了名字,找来最好的奶娘,四处搜罗小玩意逗她笑,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然后,年复一年,就这样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二十四岁那年,一直帮助自己的文家老伯找到自己,他不是傻子,知道这位长辈的意思。文家小姐,他好似从来没注意过她的模样,可也许,他真的该成家,毕竟他这个年纪的男人甚至有了儿子,为什么自己从未想过成亲呢?他有些弄不清楚,不过,那时婚姻大事是真的躲不掉了。
他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可后来事情还是断了,文家小姐在自己面前一向温柔体贴,只是没想到她会伤害初寒,所以他毫不犹豫撵走她,从此打消了成亲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