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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爸总讲你像根木头,冷血又冷漠,今后能成大事……但是阿朗,阿妈却觉得你只是过於冲钝,事事做慢半拍,步步慢人一寸,很怕你今后为人处世要吃亏。」

这大概就是一语成谶。

剃着寸板头的小豆丁终於落下泪来,那张从小便精致的脸挤成一团,再也同漂亮不沾边,他的眼泪越流越凶,问:「阿妈,冲了。」

「我好像已经错过了重要的人,怎么办?」

怎么办?

就像是无数次他面对那个人望过来期盼的眼神,从来未有过回应。

这一次遭到了报应,面对他求生般的呐喊,也不曾有人回应他只言片语。

……

夜朗醒来的时候,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在病房里,手背上挂着点滴,原本就是一片冷白的皮肤被冰凉的液体弄得更是如同屍体。

他动了动手,发现指尖和掌心却是暖的,随后发现自己的手下握着一个小小的矿泉水瓶,里面装着一点不烫手的热水。

坐在床边沉默地盯着他看的小姑娘身上穿着同一医院的病号服,头上已经不再包的像个印度阿三,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见他醒了,稍微凑过来,问:“噩梦吗?”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些愣怔。

几秒后,苟安笑了,笑声打碎了病房中的沉重气氛。

她指了指夜朗的眼角:“梦到什么了,你刚才一直在说‘冲了‘,然后就落下眼泪来。”

夜朗看着她勾起的唇角,知道自己有一万种标准答案,去回答她的问题。

但是那些答案到了嘴边,都变成了一息沉默——

不是不想说,也不是没有倾述遗憾的欲望,只是看见她的眼里又有了他所熟悉的光亮,就像是拉开了窗帘,阳光已经照了进来。

他突然就不想计较关於窗帘是不是他拉开的。

他看见的、曾经错过的一切,就变成了遗憾的过去,再去为这些事道歉或者是惋惜好像也无济於事……

所有人都在试图往前走。

那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前世的时间线里,有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嫌弃地拉起他一条野狗的手,珍重再慎重地试图跟他有过一个未来。

是他辜负了。

再喊着冤枉和遗憾不过像是惺惺作态。

“不算噩梦。”

病床上,刚从麻醉中醒来的男人面色冷淡,他坐起来,以一个轻描淡写的态度跳过了可能有的沉重话题——

伸手扯过一张纸巾,随意抆去脸上残留的眼泪。

坐在床边的人呆愣地看着,直到最后一点湿润的气氛从他黑白分明的眼底消失,她才觉得眼前这副油盐不进的面瘫脸,是她熟悉的保镖先生。

夜朗随手将纸巾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一击即中。

苟安慢吞吞把视线从垃圾桶收回来,落在他包得很夸张的脚上:“会有后遗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