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独绝所说的,关於瑞帝重立太子的事情,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起。
彦信以一种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憔悴虚弱下去,常常走不上几步就要停下来剧烈地喘气,初晨也很憔悴,但她的情形比他好太多。初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说他重伤未癒,这样的情况是正常的,她也就没往心里去。
彦信不愿意要初晨扶着他浪费体力,自己扶着墙壁艰难的挪动。初晨只要一去扶他,就会被他怒吼,「你有那个精神,不会忙着点找入口?」
初晨汪着眼泪,静下心在脑海里过一遍迷心球的每一条道路,确定自己的方位,寻找第三层的入口。她兴奋而小心地偷偷跟他说:「再走十二个时辰就可以找到入口。」
彦信低喘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坐下来:「休息。」这段时间以来,随着体力的下降,两人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说话字数也尽可能的精简。
他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度不健康的灰败色,瘦的厉害,颧骨高高的耸起,头发也没有任何色泽,整个人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初晨心疼得厉害,过去搂住他,却不敢太用劲,他瘦得厉害,她怕一使劲就会把他捏碎。
他轻轻的笑,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没有水,别浪费。」
她知道他说的是正确的,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嚎啕大哭,在他严厉的注视下,她最终死死咬住嘴唇,咽下了那一声呜咽,仰起头,强逼着眼泪回到眼眶。
初晨从充满美食的梦境中惊醒,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探身边的彦信是否还活着。谢天谢地,他的呼吸声很平缓,初晨跪下来虔诚无比地向孝敏睿皇后拜谢,求她保佑他们能活着走出陵墓去。她觉得她真的应该感谢祖宗的,虽然这里面没有水,没有食物,但至少环境还算不错,不冷,而且彦信的伤口虽然癒合得极慢,却没有发炎,没有恶化。
她默默地做完一切后,转过身,抱住彦信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后悔着没有早一点对他好,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彦信推醒她,「吃点东西。」他摊开的手掌上放着少得可怜的一点点干饼。
初晨有些惊奇,按她的计算,食物应该早就没有了,她偷藏食物不过偷藏了三次,就被彦信发现。当时他冷着脸,逼她按照他的要求进食,要她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偷藏食物,才放过了她。她每次进食,他都要检查一遍,看她是否吃了下去。
「为什么还有食物?」她觉得不对劲。
彦信得意的笑,「我会计划啊。」
「我喂你?」
「不了,你刚才睡觉的时候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他不问她的意思,直接拿起食物往她嘴里塞。
初晨出指如风,飞快点了他的穴位。
「晨儿,你这是?」彦信脸色微变,见初晨低着头在他怀里,袖里到处乱翻,冷了脸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什么意思?马上放开我!」
初晨不理,从他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小布包。彦信脸色一白,随即笑:「晨儿,我——」
白色的布包里面全是碎饼和撕成条的肉干。初晨只觉得无形中一只手紧紧扼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这是什么?」
「剩下的食物啊!你看,还够咱们支撑一段时间的呢。快放开我,你毛手毛脚的,弄洒了多可惜。」彦信泰然自若的笑。
初晨不敢看他的笑脸,把头别开,死死咬住嘴唇,很久之后才回过头来,严肃地看着他:「在你心里面,一直都把我当傻子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