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舅父舅母家被溺爱了两个多月,嬴小政完全没有了刚来时的小心谨慎,无视了舅母危险的表情,继续撅着屁股使劲挖土。

“哎哟,我的政儿啊,你这样挖会把土豆都挖坏。”朱襄把蔺相如扶到棚子下和荀况坐一起,然后阻止嬴小政的暴力挖土豆行为。

在朱襄的指导下,年轻人们都拿起了铲子挖土豆,连初来乍到的李牧都一脸茫然地跟着挖了起来。

廉颇翘着二郎腿,摸着椅子把手道:“我就知道李牧一定会和朱襄很合得来。这个是什么坐具?有点意思。”

荀况道:“墨家那群人的突发奇想。”

蔺相如从旁边桌子上拿起热水喝了一口,身体舒服不少:“这个叫胡桌胡椅。朱襄谨慎,不想让人知道是他想出来的新奇东西,便假托胡人之名。”

廉颇好奇道:“坐着还挺舒服。不过荀卿,你不是讨厌不合礼的事?这个坐具算不算不合礼?”

荀况道:“礼并非一成不变之物。”

蔺相如继续喝水。

荀况和那做桌椅的木匠辩论了一番,最终接受了这些桌椅。他很好奇,荀况与那个木匠辩论了什么。他更好奇,那个木匠是何身份,居然能与荀况辩论。

不过无论那木匠是什么身份,他大概也无法将其推举给赵王吧。

廉颇继续好奇地在椅子上摸来摸去,顺便大骂朱襄不厚道,居然不把这种好东西送给他。

他是武将,经常穿长靴,不好席地而坐。且他腿上有旧伤,跪坐久了疼得厉害。这东西正适合他。

朱襄不厚道!

蔺相如慢悠悠道:“是我不让他说的。”

廉颇疑惑:“为何?”

蔺相如道:“看你不顺眼。”

廉颇:“……”

荀况满脸嫌弃,屁股往外挪动了一点,表示自己不想理睬这凑一起总会无端争吵的两个老头。

朱襄种的土豆不多,只有三十几株。年轻人们已经将土豆全挖了出来。

土豆是块茎,不过朱襄和其他人说的时候都说“草根”,更便於理解,免得还要解释为什么埋在地里的根不是根而是茎。

“收获不错啊。”蔺贽高兴道,“只两月就能收获这么多,这土豆也太高产了!”

朱襄给蔺贽泼冷水:“土豆极耗地力,且育苗繁琐,容易得病和退化绝收。只可做主粮补充和救荒之用。”

蔺贽立刻道:“是是是,你已经罗嗦了很多次,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蔡泽道:“你知道他罗嗦,就不该让他有再次罗嗦的机会。”

蔺贽再次敷衍道:“是是是。”

李牧好奇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