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钥匙就刺破了他的食道、气道,他先不断吐出口水,后来吐出血。

狱吏想,或许提剑自刎,比吞钥匙自杀要轻松许多。

但他这样想,还是忍着剧烈的痛苦将钥匙一点一点地刺入,直到完全吞入。

信号已经传出去,他想,这样或许能为朱襄公多争取一点时间。

已经几乎不能呼吸的狱吏站起来,将嘴上的血抆掉,提着剑朝着赵王派来的刺杀者冲去。

……

浓烟升起的时候,赵母已经离监牢只剩下几里路。

“加快速度!”驾车的人不需要赵母下令,就立刻通知同行者。

他不知道这是求救的信号,但监牢那里燃起了浓烟,就已经预示了朱襄公发生了意外。

赵母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浓烟的方向。

她咬牙,顾不上会更加得罪赵王,对着街边大喊:“我是马服君之妻,朱襄公遇袭!请随我去救朱襄公!”

他的家臣们也大喊道:“朱襄公遇袭,请随我去救朱襄公!”

街边的人惊讶地看着车队,有些平民连跪下磕头的规矩都忘记了。

然后,他们也注意到了浓烟。

正准备收摊的屠夫提着尖刀,正准备关店的掌柜与店员握着木棒,正在清扫家门的老人拎着扫帚……有人在地面上捡了树枝石头,还有人两手空空,他们都跟着赵母的马车后面奔跑。

离浓烟更远的地方,荀况和李牧因目前身上没有官职,入城后荀况和雪换乘牛车,李牧领着自己的私兵朝着牢狱处奔跑。

李牧和他的兵都擅长急行军,速度十分快。看到浓烟的时候,他们离监牢的距离只比赵母远一条街。

李牧心头一慌,大喊道:“加快速度!”雪的预感居然成真了!

“稍等,你们要去救朱襄公吗?”一位穿着很贵气的人拦住了李牧,“用我的马!如果谁拦你,亮这个令牌!”

李牧低头一看,居然是平原君的令牌。

他抱拳道:“谢信陵君!”

说完,他点了几人借用了贵人的马,剩下的人继续奔跑。

信陵君魏无忌疑惑道:“他怎么知道我是信陵君?”

侯嬴将手兜在袖子里:“他定是已经知道公子已经来到邯郸城。这时候敢拿出平原君的令牌,让他在邯郸城纵马的贵人,只有公子你了。”

魏无忌笑道:“平原君是我姐夫,他有麻烦,我该帮他解决。”

侯嬴叹气:“公子,我知你仰慕朱襄公贤名,但此次刺杀朱襄公之人很可能就是赵王,你身为魏国使臣,不该掺和。”

魏无忌连连叹气。他正因如此,才将马借给李牧,而不是自己亲自去。

“那位叫李牧的赵将是位义士,若能随我回魏国就好了。”魏无忌又感慨道。

侯嬴很不给自家公子面子地翻了个白眼,没有戳穿公子的痴心妄想。

李牧家世代为雁门将,怎么可能去魏国?就算李牧要投奔魏国,若想受重用,就不能被自家公子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