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襄磨牙:“你还想我和春花和好?!”

子楚有些破罐子破摔了:“难道不是朱襄你还挂念着春花?每当雪姬骂春花时,你都要出口维护;提起春花时,你仍旧称呼其为‘长姊’;年节时拜祭父母牌位,还会帮春花上一炷香!”

朱襄辩解:“不在背后骂人是最基本的礼貌,年节帮她上香是不想让父母难过!”

子楚呵呵:“面对差点害死你的人,你不在父母牌位前将其逐出家门,还帮她点香,明明自己心软,就不要找借口。雪姬也说,你还惦记着春花!”

朱襄恼怒道:“她卷了家中钱财和为商人采买少女的掮客跑了,这明显是被骗了,我还以为她已经死了。我只是不想和死人计较!”

子楚摊手:“你就说,春花抱着政儿跪在你门前求你给一口饭吃,你给不给?”

朱襄手摸了摸腰间。

他没带剑,不能举着剑砸死这个明明自己没道理,还嘴欠到极致的混蛋!

“等回到宫中,寡人给你剑,你和子楚比一比。”老秦王用帕子抆了抆手,心满意足道,“寡人明白了,朱襄并不在意子楚的欺瞒,只是厌恶子楚丢弃政儿;子楚你算尽了一切,没算到春花居然连富贵都不要了,把政儿丢到朱襄门口。”

子楚拱手:“孙儿确实没算到。不过这样正好。”

好个屁啊!朱襄虽然心里知道这样更好,但想要揍子楚一顿的心情越发浓烈了。

其实两人在赵国的时候,相处起来并非“和睦”。

子楚心思深沉,朱襄过分耿直,两人为人处世和思想见解都有很大差异,基本每日都要举着剑比划比划。

蔺贽就在一旁鼓掌,“打起来打起来”“打得好打得好”,为两人助威拱火。

三年的时间美化了两人的回忆,只剩下挚友的温情。见面后,两人对彼此的火气又开始噌噌往上冒。

哪怕子楚知道自己是没理的这方,但朱襄不计较他的欺瞒,只计较他对政儿不好这点,仍旧让他忍不住想要骂人的心情。

不提他为政儿的谋划,他自己问心无愧。就是有,朱襄你不为自己着想,只为抛弃你的长姊和欺骗你的友人的孩子打抱不平,贵恙?!

子楚看着朱襄花白的头发,以为朱襄经历了这么多打击之后,已经变得成熟理智。

现在看来,朱襄还是乖乖去种田吧,秦国朝堂不适合他。

不会为自己考虑的人,怎么可能在秦国虎狼盘踞的朝堂自保?!

嬴小政看看本来带着点悲伤,现在气得快要跳起来打人的舅父,又看看本来一脸愧疚,现在一脸仿佛看朽木表情的父亲。他扯了扯帽檐,不懂为何情况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这一幕记下,等做梦的时候慢慢想。

老秦王和太子柱看热闹看了个够。

老秦王从这热闹中,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个孙儿确实不简单,好好打磨,可以成才;

吕不韦有才华但无远见,且自视甚高,即使现在也没发现子楚对他的算计,还以为子楚对他唯命是从,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