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脑门上全是汗。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这个?他虽然心里羡慕已经拜大将军的李牧,但从未想过和大将军李牧比试啊,不要突然说什么他要和大将军李牧抢“武安君”的封号,他不想得罪人!

而且公子子楚和公子政居然说要亲自为他封君,还把封号选好了,秦王还在呢!你们要干什么!祸从口出明白吗!

王翦感觉脑袋一阵一阵的眩晕,马上要倒下去了。

朱襄拍了拍王翦的肩膀:“以后你跟着子楚,会遇到很多次如今的场面,习惯就好。”

王翦:“……”习惯什么?习惯你们把我这个还没立过军功的秦公子家臣和大将军比较?还是习惯你们背着秦王说以后当秦王后给谁封君的事?我不想习惯!

“好了,王将军才刚加入我们,不要给他太多刺激。”朱襄道,“你们俩矜持点,把你们的态度调整到面对外人的模样。”

子楚:“好。”

嬴小政:“哦。”

王翦脑门继续狂冒冷汗:“我不是将军……”别称呼我为将军啊!

朱襄道:“那我继续称呼你名字了,你也叫我名字。走,回家吃饭!”

子楚:“嗯。”

嬴小政:“我要吃糖醋鱼!”

子楚:“不吃鱼。”

嬴小政:“就要吃。”

子楚:“不吃。”

子楚牵着嬴小政,智商突然降低,和儿子争论起晚上吃不吃鱼。

王翦脚步虚浮,有点走不动路。

他对当公子子楚的家臣一事,好像有点没信心了。

“习惯就好。”朱襄还在那当复读机。

王翦更没信心了。

无论王翦有没有信心,受到了多大的刺激,他已经是子楚的家臣,就只能像复读机朱襄说的那样,“习惯就好”。

王翦失眠了好几日,唯一的安慰是,朱襄公的烹饪技术真的是一流,做的饭菜非常好吃。他也是贵族出身,美味佳肴吃过不少,但第一次吃到如此可口的饭菜。

朱襄特别爱照顾人,子楚和政儿有的,也会给王翦备一份。

王翦能感受到,朱襄说视他为友不是客套,真的将他当友人关照。

甚至王翦在夜深人静时想,别说友人,就是大部分亲人也难以做到朱襄这样亲切体贴。

至少除了他的老母亲,没有谁天天盯着他少吃了一口饭、该增减衣服、脸色似乎不对、是不是认床。

朱襄甚至还眼尖地看到他的衣服不适合当地,让人给他重做了几身衣服鞋袜。